哈代搖頭,“如果都是一組的,那分組就沒有意義了。”
周和笑了一下,“說的也是。”
他朝著海島的樹林深處走過去,把防曬衫脫掉,短袖下,是結實的肌肉線條。
鄒月月看向正在跟哈代說話的陳則,有點沮喪,她進這個節目完全是跟陳則來的,可陳則肯定不會跟她一組了。
她再猶豫地看了看江璨和周和。
潮濕的海風輕輕吹拂開江璨的額發,他站在大片翠綠的葉子下,眼睛微微眯起,悠閑地不像是參加野外求生,而是一場海邊聚會。
如果這是舞會,她一定會選擇江璨,但顯然,現在食物和水才是更重要的。
鄒月月跺跺腳,小跑著跟上去,“周前輩,等等我,我想和你一組。”
江璨等所有人都找了去處後,才順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一個人挺好,畢竟這本身不是什麽交友活動。
江璨熱忱柔軟的一面,永遠隻向限定的幾個人保留,他並不是輕易交付真心和信任的類型,真要跟不熟悉的人並肩作戰,寧可單打獨鬥。
手插在衛衣的口袋裡,江璨神情淡淡的,英俊的眉眼間流露出生人勿進的鋒利,是學校裡那種拽拽的,酷酷的,充滿攻擊性的男孩子。
雖然但是,面上各種不為所動,心裡還是有認真思考黑暗勢力怎會如此無孔不入。
天底下沒有那麽多巧合。
難不成,有誰想害裴與墨,卻把他誤認為公主?
荒島上有著成片的茂密叢林,可見是有淡水資源的,而江璨左腳邊那叢被啃過幾口的蘑菇,也是小動物活動過的痕跡。
炎熱的天氣並不適合行動。
江璨大致觀望了一下海島的地形,打算再睡一覺,等晚上了再爬起來覓食。
然後就找了張很好很大的床,來自一顆很懂事的樹。
樹很高,有著茂密而結實的軀乾,它不受限制地延伸出巨大的枝條,在某個交錯的端點,扭曲擰結得像個巨大的鳥巢。
很利落地爬上了樹,天然的鳥巢上方,是萬裡無雲,被密實綠葉遮蔽住大半的藍天。
江璨下意識想摸出手機拍一張。
然後空蕩蕩的褲兜提醒他,手機早就跟行李箱一起被沒收了,渾身上下,就揣了個危險報警器,摁了,就是棄權出局。
他不能給裴與墨打電話了。
不過,用腦電波交流也是可以的,江璨打了個哈欠,眼皮慢慢地耷拉下來,但願可以吧。
沈秘書敲門進來時,裴與墨正在核算幾家即將收購的娛樂公司的運行情況。
對於完全不明白的領域,裴與墨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他一向做什麽事就要做到最好,哪怕不是為了公司發展前景而做的抉擇,也不允許造成一丁點不該有的損失。
但很難得的,裴與墨對那些奇奇怪怪的綜藝和節目很感興趣,準確而說,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綜藝和節目產生的的巨大利益——商人的重利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距離江璨離開也有大半天了,沈秘書過來的原因裴與墨心裡也清楚。
他翻看著文件,興致缺缺,“大致情況說一下就行了。”
沈秘書簡單挑了幾個重點,:“兩個小時前,野外求生欄目組到達海島,一共五個人,二二一分組,江璨一人一組,直到現在,江璨都滴水未進,也沒有進食。”
裴與墨面無表情地聽完,“為什麽?”
沈秘書回想了一下裴四打電話過來時無奈的語氣,裴四說,不是我們想餓著江少爺,主要他睡一天了,動都沒動一下,螃蟹總不能從天而降。
然後試探著回答:“江璨不想吃?”
裴與墨掀起眼皮,“我是問為什麽他一人一組?…是被孤立了嗎?”
沈秘書打了個寒噤,搖頭,“應該不是吧。”
按裴四的說法,江璨可酷了,一個人都沒搭理,一句話都沒說呢。
裴與墨皺了皺眉,輕描淡寫地問:“哪些人也參加了那個綜藝?”
沈秘書報了一串他沒聽說過的名字出來。
裴與墨把手裡的文件放下,“他們是哪個公司的?公司運行狀況都拿來看一下。”
沈秘書睜大了眼,“我、我這就去查。”
裴總的意思,就是要連帶著人和公司一起買下來了。
且不說人家沒有孤立你家金絲雀,就算孤立一下…不至於,真不至於。
天啦擼這是怎樣的金主愛?
最冷漠的嘴臉,最澎湃的愛情。
沈秘書出去後,裴與墨重新拿起看了一半的資料,過了半個小時,指尖有些猶豫地點在電腦面上。
除了裝模作樣賣可憐,他好像還沒見過江璨受委屈的樣子。
別人都有組員,他在陌生的地方被排擠,連吃的都沒有。
眼圈會紅嗎?
或者假裝一點都不在意?
還是會哭唧唧地對著鏡頭說我想要回家?
裴與墨試圖把江璨裝可憐的樣子從腦海裡驅趕出去,但想起沈秘書模棱兩可的話,頓了頓,還是點進搜索框,找到直播。
寥寥無幾的人數刷著啊啊啊寶藏帥哥,屏幕那頭,明明暗暗的光線下,少年的側臉像是古希臘時期的油畫,充滿了神話版失真的美感。
江璨的臉挺適合在鏡頭裡出現的,五官精致,睫毛像是拿筆一道道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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