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令江璨震驚不已,他掏出手機,又隨手點了一個語音,“你們一個個都跑不掉…”
果不其然,好邪惡好猖狂!
江璨把手機重新塞回沙發縫隙裡,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地思考對策。
忽地,他腳步一頓,隔著明淨的落地玻璃,江璨看到窗外草坪上大片飛落的小鳥。
那黝黑明亮的眼珠直直地看著他,是監視嗎?
一定是的。
不好,他的白菜種子!
江璨幾乎是衝出去驅趕那些惡魔的。
回來後,江璨沉痛地將枕頭抱在胸口,努力溫暖著自己冰冷的心。
哪怕來到這個世界,他們也沒有放過他,甚至連無辜的白菜種子都不放過。
如果他養了小雞下了蛋,豈不是連蛋黃都要搖勻。
江璨為白菜種子的淒慘遭遇感到悲傷,為自己的逃過一劫感到後怕,並且為未來可能到來的危險感到恐懼。
如果自己真的受到黑暗腐蝕,那麽,那對人魚母子,就是下一個受害對象!
這是絕不能容忍的事情。
裴與墨是下午五點左右回來的。
這並不是他平常下班的時間,但保鏢告訴他,江璨出去啊啊啊地跑了兩圈,又在沙發上滾了一下午,對什麽很煩惱的樣子。
沈秘書還在一旁補充道:打擊過度,可能會死。
裴與墨一打開門,看到像個小鵪鶉般在沙發上團成一團的江璨,被老師約談了一整個下午的糟糕心情略微好轉一些。
好歹,是知道自己考砸了的。
江璨聽到聲響就抬起頭,眼圈紅紅的,帶著某種近乎決絕的悲怮和哀傷。
他赤著腳就朝裴與墨走過來,“與墨,我有很嚴重很嚴重很嚴重的事要告訴你!”
三個很嚴重,才能體現出嚴重性那種。
裴與墨微微側身,用袋子擋了一把江璨朝他手腕伸過來的爪子,“我也有事要告訴你。”
江璨深吸一口氣,決定要提前告訴裴與墨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還好他們之間,什麽都沒來得及發生,但他仍會保護他,直到最後一刻。
但倘若有朝一日,他不幸真的受到腐蝕,會遠遠地離開他,而他,也不要尋找他。
他會化作天使來愛他!
一大堆話醞釀到喉間,深情的悲鳴還沒出口,江璨視線垂落,就看見半透明的袋子中,依稀有“物理”兩個大字閃閃發光。
定睛一看,沒錯,是兩本物理的、厚厚的、輔導作業。
江璨:“…”
江璨悲痛且驚訝地看向裴與墨:“你也吃了被腐蝕的小土豆?”
裴與墨換上拖鞋,冷聲道:“吃了你腦子。”
江璨連退三大步:“你還想吃我腦子,你!果然!嗚嗚嗚嗚嗚!”
熟悉的托馬斯小火車一路嗚嗚嗚著鑽回沙發,並把腦殼用力地埋在毯子裡。
裴與墨:“…”
裴與墨走到沙發前,看著那坨江璨,面無表情地陳述道:“起來,學習。”
江璨:“我不學!”
這是黑暗魔法,不能學!
裴與墨:“為什麽?”
江璨臉往枕頭裡一扎,“不為什麽,就是不學!”
裴與墨眯了眯眼,本就所存無幾的耐心徹底耗盡,他將輔導作業往江璨身上一丟,“你以為我想管你?”
深夜。
裴與墨坐在書桌前,屏幕的微光給他的臉映上一層冰冷的質感,因為下午回來得比較早,還有不少東西需要檢查和簽字。
鋼筆落在筆托上,發出清脆的響。
看著那隻翹屁嫩鴿的筆托,裴與墨耳邊就突然出現一句。
——吊死在你們門口。
這句話是江璨的老師說的。
江璨還有一周時間補考,如果補考也沒有通過,就要重修。
接到江璨學校裡老師的電話後,裴與墨雖有些吃驚,可反應過來也沒什麽,畢竟,江璨不是他的兒子,他也隻答應了保護江璨的安全。
但緊接著,老師清晰地報出了他的家庭地址,以及工作地點,他說,他快退休了,帶了三十多年學生,還沒有誰重修過。
如果裴與墨讓他的教師生涯裡有了重修的學生,玷汙了他光榮的祖國園丁稱號,他就深夜摸過去吊死在裴氏集團門口。
也是彼時,裴與墨才發現,和他做交易的那個神秘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江璨所有需要聯系家長的電話號碼,全部都換成他的。
追溯到準確時間,基本是這邊交易電話剛掛斷,那邊就迫不及待行動了。
只能說,沒有一分錢,是輕松賺來的。
裴與墨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注意力再無法集中在工作上。
將東西收拾好,裴與墨走到江璨居住的客房外,敲門,“江璨。”
再敲門。
等候片刻,沒人應。
稍一猶豫,裴與墨擰開門把。
裡面沒有人。
放在門邊支架上的手機還沒有鎖屏,裴與墨無意窺探隱私,略略掃了一眼,捕捉到看到“驅魔”“辟邪”之類的字眼。
正要離開,窗外似乎有什麽異動。
幾步走過去,隔著玻璃居高臨下地,裴與墨看到別墅前的草坪上,江璨金色的頭髮在花園黯淡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他站在矮矮的玫瑰樹旁,手裡拿著個小瓶子,不知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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