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著要不要重新挑一張,花家小姐掃了眼,不乏嫉妒地感慨說:“裴與墨對你好好,他居然沒有摔你相機…這就是情侶嗎?”
江璨:“?”
江璨真的很想問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可隨後十幾個人紛紛講述起他們找人拍裴與墨的經歷,過程可謂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裴與墨對鏡頭很敏感,也很憎惡,每個派過去拍照的人都被逮住過,無一例外。
女孩同意和江璨互換照片,附和著點頭說,“我這個還是拍完就上傳電腦才留下來的,不過也就這麽一張。”
她問江璨,“裴與墨會對你笑嗎?”
這下打開了問題盒子,眾人一個接一個。
有人虛心請教,“你怎麽讓他愛上你的?有什麽訣竅嗎?”
有人注意到江璨無名指上的指環,暗暗試探,“他是真的打算和你結婚?”
…事情發展得和江璨所想的一去千裡。
修羅場沒有,撕頭花也沒,整就個你問我答小劇場。
極少數還是忍不住怨憎江璨,但絕大多數接受了現實,表現得理智溫和。
他也算明白了,比起愛情,這裡絕大多數人希望聯姻什麽的,更類似粉絲喜歡偶像一樣喜歡裴與墨…的臉。
想通這點,江璨如臨大敵的神情就放松下來,眼角眉梢不自覺地帶著點暖融融的笑意。
他原本繃著臉還能論得上冷峻英俊,笑起來便恢復了一貫的燦爛,眾人從前沒見過,一時隻覺得堂上生輝,不禁被攝住目光,說不出話來。
有誰沒忍住喃喃道:“其實不是裴與墨的話,你也行的。”
江璨:“什麽?”
那話說得又突兀又奇怪。
他還沒反應過來其中意思,坐在右手邊一個打扮很妖嬈的男孩子,也就是花家大小姐的弟弟突然問:“可以摸一下嗎?”
雖說是問,但江璨還沒有答應,對方的手已經抬起來,做了精致美甲的指尖觸到了江璨的臉。
這舉動,擱在個常年練武的人身上完全是偷襲。
江璨腦瓜還沒發出指令,手肘已經隔住對方的手腕要往下扣。
但就在骨骼即將挫裂的瞬間,理智還是迫使他險險頓住,畢竟真扣下去,他今個不僅不能把戒指送給裴與墨,還得把這人送醫院治骨折。
但也就是那麽一頓,男孩子的手已然落下來,並且毫不猶豫地在他臉頰上揩了一把。
末了,改而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江璨,“居然素顏。”
江璨:“…”
老實說,江璨也很匪夷所思。
此時不遠處,正躍躍欲試地要和裴與墨攀談的宋姓總裁就被狠狠地凍了一下,說話的聲音都有點打顫,“…裴總,您若是對煤礦產業沒有太大的興趣,其實我這還有幾百畝油田……”
怎麽著也是商場裡摸爬滾打多年的老狐狸,好不容易遇著尋常不露面的裴與墨,哪裡願意放過這好機會。
只是不料裴與墨氣勢這樣足。
宋姓總裁找補地又說了幾句話也沒有得到回應,心驚膽戰地隨著對方視線那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一群人中擁著今日份主角,那位金發璀璨的少年,他們瞧著關系很親近似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點笑。
還有個人似乎才撫過少年臉頰,伸出去的手才收回去。
宋姓總裁看半晌也沒看出個子醜寅卯,不由問道:“您在看什麽?”
裴與墨聲音低低的,“看個小騙子。”
含糊得像是要將每個字咬碎了吞下去似的,宋總什麽也沒聽明白,但也不敢多問,隻覺得實在不是個適合聊生意的時機,打了個哈哈便遁了。
隻裴與墨站在原地,定定地看向江璨。
江璨唇角的笑意是那樣開懷,似乎放下了什麽很沉重的大事。
明明自己沒有江璨,每分每秒都像是在烈獄裡烹煮,可沒有他,江璨為什麽還能那樣開心呢?
裴與墨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他今日是和江老爺子一起過來的。
從始至終,他們坐在角落裡誰也沒有說話,就看著江璨一步步走到高台上,閃閃發光地朝著所有人微笑致意。
寶藏被窺視,被輕觸,被視線爭搶著佔有。
這於裴與墨實在不是什麽好感覺,尤其是對似乎被再度拋之腦後的裴與墨而言。
不過他心裡的欲念早已經遏製不住,也沒有再想要遏製,方才看著江璨走進群花環繞中露出盎然的笑意,也不過是徹底壓下最後那絲猶疑。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的各家家主們猶豫地想要和裴與墨搭話,但還未上前,裴與墨深深地看了眼繁花似錦的那一幕,轉頭離開。
江璨是沒空發覺背後有誰曾望著他的。
此時坐在眾人中央,滿門心思隻想要走,可來時容易出時難,一人放過一人攔。
各種圍著堵著,江璨都想來個三連跳了,又怕西裝褲不夠結實再現陰影現場,直逼得像個誤入盤絲洞的可憐和尚。
先前還單是問裴與墨的事情,可女孩男孩們不知怎地,忽地對他也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冒出許多問話,非要一一答了才讓路。
可答得越多,他越想快點看到裴與墨。
小姐少爺多半養成大方坦率的性子,發覺了更不許他走,非要慢吞吞地多問幾個,以至江璨到最後沒了法子,開始畫著大餅打商量,“這回先放我走吧,我們婚禮一定請你們當花童,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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