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但是,江璨腦子好了之後也是這個德行。
江老爺子欲言又止地瞪了兩人一眼,沒好氣地說了句“記得回家看看我這糟老頭子”,就很快離開了。
那臉色漆烏扒黑,完美地和夜色融為一體。
裴與墨跟著站起來,“我送送您。”
他抿著唇, 習慣性地隱藏情緒, 隻一雙眸光微動的眼睛格外明亮。
再次回到家裡, 空曠巨大的廳堂被打掃得很乾淨。
滿打滿算,江璨住在伊甸園還沒住在劇組酒店裡的日子長。
裴與墨原先回來也是早出晚歸隻用一張床, 空曠巨大的房子沒什麽記憶點, 以至於進門竟感覺有些陌生, 頓了兩秒鍾才找到鞋櫃。
但再往前走兩步,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江璨抱著屬於他的玩偶在沙發上翻滾,“與墨, 你去哪了?”
裴與墨:“買了點東西。”
江璨:“買了什麽?”
他往裴與墨手裡看,但連個袋子都沒有, 褲子的口袋倒是微微鼓起來, 好像是口香糖的形狀。
裴與墨不答, 隻走過去靠在江璨胸口。
裴與墨想和江璨說說這些年裡對他的想念。
怎麽會不想呢, 和瘋癲的母親來到陌生的環境。
如果不想在夜裡被趕出去,就必須偷偷藏在櫃子裡,外面很危險,髒亂的城區流落著很多眼泛綠光的野狗。
他一直躲到塞不進那方小小的空間。
後來居委會找上門,說法律規定他該去上學了。
開學那天,裴與墨抱著明知會破滅的希望,坐在學校門口認認真真地看完了每個孩子的臉。
想再和江璨修改一下他的過往。
回首看去,原來漆黑一片的夜空一直閃爍著明亮的星光。
如果早知道未來會遇到江璨,他肯定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積極和努力。
…還有很多想說的話,但都沒能說出來。
因為在裴與墨回憶往昔時,江璨抱著他睡著了。
睡得很香很甜,甚至打起小小聲的呼嚕。
裴與墨:“。”
裴與墨毫不留情地捏緊江璨的鼻子,“醒醒,江璨,快醒醒。”
江璨醒過來,茫然地打個哈欠。
他困得不停揉眼睛,疑惑地問:“怎麽了?”
江璨以為裴與墨把他叫醒是要說很重要的事,結果裴與墨哽了一下,冷聲冷氣道:“晚上一起睡。”
好吧,確實是很重要的事。
江璨頓時清醒了,第一反應是拒絕:“不行。”
裴與墨:“為什麽?”
江璨:“不為什麽。”
要是行的話怎麽可能不行呢?
江璨沉痛地歎了口氣,裴與墨那些事說得讓他心疼得小心臟都要碎成八瓣,他也很想陪他度過這個傷心的夜晚,但…
夜晚?
注意到窗外的夜色,江璨心裡咯噔一下。
站起來正要跑,手腕卻被裴與墨給握住,看過去是一雙篤定的眼珠,“上次喝醉酒,我們就是一起睡的。”
江璨模模糊糊地想起來,那天確實天已經黑透了,“那你是知道我…”
裴與墨:“嗯,知道。”
江璨瑟縮地捂住臉,“那你不怕嗎?”
裴與墨:“怕什麽?”
江璨“啊嗚”一聲,“我隨時有可能變成猛獸,很凶很凶的那種,一口一口把你吃掉。”
裴與墨:“…”
默默地拍了拍江璨的肩,裴與墨表情微妙,“你可以試著吃一個看看。”
江璨:“???”
男人,你這反應很不對勁啊。
半晌後洗完澡出來,江璨還是在房間裡看到了裴與墨。
他顯然也是洗漱過的,落在耳邊的發尾潮濕一片,水珠不住地往下滴…滴到襯衫領口上。
裴與墨穿了件寬大的白襯衫。
準確來說,隻穿了件襯衫。
他白皙清瘦的鎖骨在被浸得半透明的布料下若隱若現,較長的衣擺堆積在膝上,露出久不見天日的兩條腿。
不敢看。
只知道是雪白雪白的一片。
江璨站在門口有點猶豫,感覺奇奇怪怪的,完蛋,他搞不好馬上就要變成野獸了。
不過裴與墨顯然對他的穿著也是很吃驚的,吃驚到險些沒認出來的程度,“…江璨?”
逼真的猩猩人偶服下,江璨悶悶地應:“嗯。”
裴與墨很有立刻轉身就走的想法,但他忍住了,“你打算穿著這個睡覺?不熱嗎?”
江璨認真點頭,“熱,但太多人覬覦我的皮毛了,我要保護好它。”
不等裴與墨搭話,他摸了摸胸口,試圖安利,“與墨,你晚上可以睡在我胸口毛毛上睡覺,很軟乎的。”
裴與墨深呼吸,“脫掉。”
江璨:“?”
裴與墨語氣陰森,問:“要我幫你脫嗎?”
不可置信,與墨,居然不能接受在他毛毛上睡覺嗎?
江璨難過地仰起頭,他清洗打理了好久,才有這麽油光水滑的…媽誒腿好長!
不等江璨接受或者拒絕,裴與墨已經站起身走過來。
他光裸的腿更清晰地暴露在空氣裡,修長筆直。
要知道,野獸的野性,是不受控制的。
於是在不受控制的野性驅使下,江璨一不小心往下多看了兩眼,以至於沒有攔住裴與墨摸索著把拉鏈解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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