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五大三粗的alpha站起來,一把搶過酒杯,“行,老子喝給你看,看你一會兒還能說什麽!”
“別——”
石攻玉沒什麽反應,叫小慕的男生卻是臉色一白,剛想阻止,alpha已經咕咚咕咚把一杯灌下去了。
小慕:“……”媽的智障。
真是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怎麽樣,丫的滿意了?”
alpha把杯子一扔,豪氣地抹了把嘴。
周圍人看他一切如常,更篤定是石攻玉沒事找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
“不是,我說兄弟,你過分了。”
“咱們第一次見面,小慕和你有什麽仇啊,你這麽針對他。”
“就是啊,你這不壞人家名聲麽。”
“道歉吧兄弟。”
……
眼看大家開始針對石攻玉,傅瀟正要上前維護,就聽“咣當”一聲。
alpha一臉懵逼地坐在地上,一手扶著牆,使勁兒晃了晃腦袋。
淦,這眼前怎麽冒小星星了呢?
“我,我沒事兒,我就是喝多了……”
alpha試著站起來,還不用別人扶,摔了兩次,終於成功了。
只是他站起來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只見alpha腹部以下大腿以上的某個部位,已經發生了某種難以言喻的生理反應。
大家不約而同地露出地鐵老頭看手機
的表情。
一個小o翹著二郎腿,吹了聲口哨,“好家夥,你這帳篷搭得比貝爺都六。”
alpha滿臉漲紅,到底是誰在說謊,現在不言而喻。
剛才嚷嚷著道歉的幾個人都啞火了,一個個垂著頭,時不時用鄙夷的眼神瞄向小慕。
溏淉篜裡“我、我去趟衛生間!”
alpha大概實在忍不住了,奪門而逃到一半,又折回來,湊到小慕身邊,一臉羞澀,“要不……你陪我一起?”
誰點的火誰負責滅,沒毛病。
小慕一把推開他,嚶嚶嚶著跑出去了。
“他嚶個屁啊,笑死。”
剛吐槽帳篷的小o舉起酒杯,朝石攻玉抬了抬,“抱歉哥們兒。”
石攻玉和他碰了一個。
別人如何,他不在乎,反正他心裡已經想好了一百種弄死那個小慕的方法。
“出來一下。”
傅瀟拉著石攻玉的手走出包廂,這麽壓抑的氣氛,難為石攻玉還能待得下去,而且還有再喝幾杯的架勢。
酒吧裡太吵,兩人來到酒吧外面的小巷子裡,這裡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環境幽暗,是很多小情侶溝通感情的秘密場所。
“你沒事吧?”
借著幽幽的光,傅瀟抬頭望向面前的男生。
石攻玉搖頭,反問,“你沒事吧。”
傅瀟笑了,“有你保護我,我能有什麽事?”
石攻玉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還驕傲地挺了挺胸,“嗯,我會一直保護你。”
傅瀟微怔,這人有時候直球得讓他害怕。
“我謝謝你,但是你剛才……”
傅瀟撓撓頭,斟酌片刻,“可以不用那麽直接的。”
石攻玉有些不明白,“什麽?”
“方小慕是有錯,但剛才那種事,咱們其實可以私下揍他一頓的。”
不知為何,傅瀟有點心虛,像是做了什麽特別對不起石攻玉的事,完全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剛才包廂裡很多都是他朋友,萬一你和他們起了衝突,你這張漂亮的臉還要不要了?而且這麽一來,他以後肯定沒法在圈裡混了,說不定學業和生活也會受影響……”
傅瀟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察覺到石攻玉的氣場越來越低。
傅瀟歎氣,他不是聖母,也沒有袒護方小慕的想法,只是石攻玉的處事方法和他有所出入。
石攻玉和謝生是一種人,他們眼裡的世界非黑即白,善就是善,惡就是惡,沒有余地,也沒有灰色地帶。
而傅瀟是在灰色地帶裡長大的孩子。
他七歲時就能熟練應對在自己家裡出出入入的各種男人,並在媽媽“累”到昏睡時為她收拾房間,做好早餐。
十歲時,媽媽攢了一筆錢,帶著這些年積累的熟客和人脈,自己開了一家店,傅瀟基本每天放學都會去店裡幫忙,直到十六歲那年,店被查封。
該看的不該看的,該懂的不該懂的,他都看在眼裡,懂在心中。
再加上返祖失敗留給他的這副身體,說一句嘗盡世間冷暖也不為過。
人們都說閱歷豐富的人多半心機深沉,傅瀟不以為然,正是因為從小到大看得太多,到如今,好像什麽都無法再激蕩他的心潮。
所以他喜歡貓,喜歡小動物,也努力做一個簡單真誠的人。
只是在為人處世這方面,他無法摒棄多年的習慣。
他沒辦法像石攻玉這樣不管不顧,無畏無懼,他習慣大事化小,低調處理。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得罪,不趕盡殺絕。
傅瀟承認,他骨子裡就是這樣猥瑣世俗的人,他就是被這樣謹小慎微地養大的。
但他從不自怨自艾。
有人生長在向陽之地,就有人被埋葬在陰暗角落,陽光不會照耀每一個人。
而成長在光暗交界處的他已經足夠幸運。
沒有太陽,那你就成為太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