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認命一般,沈鯨落松開了捂著臉的手,露出沾滿淚水的臉頰。
一雙濕漉漉的眸子就那麽幽怨地看著謝生,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小淚珠。
“我不man了。”
沈鯨落吸了吸鼻子,低沉的嗓音帶著哭腔。
這委屈樣兒,仿佛在說“我不乾淨了”。
謝生松了一口氣,他沒帶手帕,只能用手指去抹沈鯨落眼角的淚。
“你怎樣都很man,但是疼要說出來。”
這樣關心你的人才能明白該如何擁抱你。
道理沈鯨落都懂,但話到嘴邊,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要他一個大猛A承認怕疼已經夠丟臉了,還是當著謝生的面。
但是當他看著謝生的眼睛,看著那一汪清澈裡隻盛著自己的影子,又好像什麽都不重要了。
“……體質。”
“什麽?”
“其實,”沈鯨落撓撓頭,臉頰微紅,“我是疼痛敏感體質啦。”
……
一段深入交流之後。
“所以,你對痛感的感知程度,是普通人的幾十倍。”
“差不多吧。”沈鯨落摸摸臉上已經風乾的淚痕,“反正我記得小時候有次拔牙,醫生打了最大劑量的麻藥,還是一下就把我疼暈過去了。”
謝生:“……”
想想那個畫面,實在又心疼又好笑。
當然還是心疼多一點。
“那你還打架。”謝生想起之前徐若谷說過,沈鯨落以前好像還是校霸來著。
“他們總惹我。”沈校霸揮揮拳頭,淚汪汪放狠話,“來一個我揍一個,大不了憋著回家哭。”
謝生輕輕拍了一下那拳頭,“以後別打了。”
“告訴我,我保護你。”
從小到大,一直是沈鯨落保護別人,他的朋友,弟弟妹妹,甚至他爸。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要保護他。
不,或許,是第二次。
沈鯨落揉揉眼睛,“謝生……”
還沒來得及煽情兩句,身邊人忽然道:“把鞋脫了。”
沈鯨落又開始猛男害羞。
謝生直接把他的鞋扒了下來。
兒童自行車雖然聽著幼稚,但加上一個孩子的重量一起從腳背上碾過去,還是不怎麽好受的。
更何況剛才那小姑娘一看就超重不少。
夏天穿的網鞋很薄,起不到什麽防護作用,謝生剛把襪子掀開,就見一道紅痕橫亙在沈鯨落的腳背上,有的地方已經破皮。
“還好沒出血。”謝生皺著眉,輕輕吹了吹傷口,“回去塗一點消毒藥酒。”
沈鯨落的內心:不不不不不——
沈鯨落的表面:“好的~”
。
怎麽說,總覺得謝生捧著自己jiojio的畫面,讓人有些浮想聯翩。
奇怪的xp增加了。
“怪不得之前幾乎每次遇到你,你都在哭。”
沈鯨落愣了一下。
你別說,好像還真是。
食堂外面那次,還有禮堂分化那次……第一次在老常的辦公室見面,他也是剛哭完。
沈鯨落默默捂住心口。
完了,他在謝生心裡的形象估計早就完了。
然而——
“在禮堂時我就想告訴你。”
謝生給沈鯨落穿好襪子,系好鞋帶,抬起頭,滿目溫柔,仿佛騎士在仰望他的王子。
“你哭的時候很可愛。”
第23章 阿斯伯格綜合征
自從謝生在夕陽下對他說了那句話,沈鯨落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
輾轉反側,渾身燥熱,喉嚨乾澀,還特別餓。
當然,這個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餓。
畢竟,他想吃的東西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東西。
周六中午,沈鯨落盤腿坐在床上,望著對面空蕩蕩的床鋪發愣。
“落哥,不回家啊。”
蘇錚往袖口噴了點香水,一看就是要出門和小o約會。
“回。”沈鯨落抓抓凌亂的卷毛,翻身下床。
“老石呢?”
“他不在寢室,也不在圖書館,你說他還能在哪。”
沈鯨落:“……又去田徑場蹲著了?”
蘇錚朝他聳聳肩。
沈鯨落搖著頭進了衛生間,吃什麽不好,非要吃愛情的苦。
外面傳來一聲關門響,整個寢室只剩沈鯨落一人。
沈鯨落叼著牙刷,鏡子裡的崽依然很靚,就是黑眼圈有點像國寶。
口腔裡充盈著薄荷味泡沫,忽地,沈鯨落刷牙的動作一頓。
淋浴旁邊的晾衣杆上掛著幾件衣物,最近陰雨天,大家洗完東西都晾在這。
沈鯨落的視線定格在角落裡的一條內褲上。
那是昨天晚上,他看著謝生洗好掛上去的。
變態就在一瞬間。
又或許,只是欲望使然。
這些天一直壓抑在心底的躁動終於找到突破口,沈鯨落伸手拽下那條內褲,白色的,有肥皂香氣。
像那個人,乾淨,潔白,不容玷汙。
可越不容玷汙,就讓人越想玷汙。
此時的沈鯨落並不知道謝生背著他做的那些小壞事,也不知道當謝生在自己的小褲褲上聞到沈鯨落氣味時的震驚。
此時此刻,他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沈鯨落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呼吸逐漸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