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秦聞不知,抬起手臂抱住遲寒的脖子,笑道:“我當什麽事,你最近那麽忙,我不忍心再拿這些煩你。”
這話聽的人心中熨帖,遲寒原本想瞞幾日,但此刻有些忍不住了,他一隻手微微下移,拋出一句:“墨城的醫生恐怕不行,昨晚我看到了安城的病例,傳給傅臣了。”
傅臣乃是研究“疑難雜症”的狂魔,對這個領域有著瘋狂的著迷,他連抗病毒血清都能短期內複製,安城的問題交給他沒準能柳暗花明。
秦聞眼神亮亮的:“還是我的Alpha厲害!”全然不知這句話出去就徹底激發了遲先生的獸性。
秦聞不習慣依賴人,遲寒雖然無奈卻不會真的生氣,剝奪秦聞這項能力的“凶手”很多,他曾經也是其中之一,他的小Omega不計較都是大度。
秦聞原本決定第二天早上去看安城的,但腰酸得厲害,強撐著精神起來發了個信息,然後倒頭繼續睡。
傅臣早在抗病毒血清研究完就該回來的,他跟孫家合作,然後隔著手機同孫開寧發展出了“深厚”友誼,兩人約定回來吃頓飯,誰知遲寒又給他扔了一個大麻煩,傅臣嘴上罵罵咧咧,轉頭就進了研究室。
“安城對吧?”傅臣跟遲寒通電話,秦聞就在一旁,“看病例他的心臟問題起初並不嚴重,是分化結束後一次性爆發,簡單點兒說,身體就是個容器,信息素是裝在裡面的烈性東西,他父親是頂級Alpha,他的信息素不會差,但身體承受不住,這才是他急速衰弱的關鍵,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是遺傳的。”
遲寒瞬間抓住重點,“你的意思是,遺傳了他爸爸?”
“十有八九。”傅臣頓了頓,“挺糟糕,他爸爸給了他一顆不怎麽好用的心臟,他父親又給了過於強悍的信息素,完全不匹配。”
秦聞攥緊手:“有辦法嗎?”
“等我回來看看病人。”傅臣接道,緊跟著發覺剛才的聲音不是遲寒的,語調瞬間興奮起來:“嫂子?!”
秦聞不太好意思:“是我。”
傅臣還要說什麽,緊跟著被遲寒掐掉了電話。
遲寒:“哎呀,手滑。”
傅臣:“……”
秦聞:“……”我都看到是你按上去的。
傅臣最近也沒什麽事兒,實驗室沒接到項目,於是買了張機票,打算不遠千裡回來跟遲寒乾一架。
飛機抵達這日接待傅臣的陣仗也挺大,除了秦聞跟遲寒,孫開寧也帶著許漾成來了。
傅臣在人群中十分顯眼,聽遲寒說他並非高階,只是基因稍微好點兒的Alpha,但是天賦驚人,屬於老天給飯吃的另一條路,十歲的時候就知道拿著針管半夜摸上自己老爹的床,一針管下去將一家子人都折騰醒來了,據說當時傅臣的爹人都傻了,顫顫巍巍看著他兒子一臉純真地抽血,以為養出了一個什麽變態,啞聲問道:“你幹嘛呢?”
傅臣撲閃著一雙大眼睛,解釋道:“研究Alpha基因跟尋常基因在變異染色體上的本質區別。”
全家:“啊?”
傅臣的老爹第二天就拽著他去了醫院,分別看了兩位醫生,第一位是心理醫生,第二位是檢查腦子的,誰知心理醫生出來說這孩子相當健康,樂觀活潑的,第二位沒來得及給傅臣做核磁共振,兩人就大腦幹細胞的再生談論了一個小時,傅臣的爹這才知道自己養了個醫學天才。
“遲寒!”傅臣揮了揮手,小跑著過來,他眼睛挺大,尤其笑起來的時候簡直水汪汪的,頭髮明顯沒怎麽打理過,栗子色,有些雜亂,淺藍色襯衫上面壓著一件白色大衣,肯定是壓箱底的,因為衣角皺得跟梅乾菜一樣,許是一直在室內的緣故,皮膚透著股長時間不見陽光的白,即便如此,給人的第一眼也猶如清風撲面。
遲寒難得笑了笑:“還知道回來。”說完同傅臣來了個擁抱。
傅臣視線一轉,看到了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秦聞,他全部的智商跟情商都用在了醫療上,反正說話基本不經大腦思考,直接來了句:“嫂子真好看。”
一個Alpha當著另一個的Alpha的面如此直白,眼神都不閃躲一下,遲寒給了他胸口一拳:“聽你爸的,報個提高情商的輔導課吧。”
“我不!”傅臣堅決:“有那個功夫我還不如寫兩篇實驗報告來的好。”說完同孫開寧四目相對,兩人是對過視頻的,頓時:“開寧兄!”
“傅臣兄!”
這兩人年齡差不多,也就不分誰為兄長了,傅臣又盯著許漾成看了幾秒鍾,然後一把攬住孫開寧的肩膀,壓低聲音:“你小子眼光不錯啊!”
孫開寧一臉賤笑:“是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抽空趕緊找一個。”
“我早就找到了。”傅臣張開臂膀:“是醫學界的星辰大海!”
遲寒訂好了餐廳,傅臣跟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似的,上來什麽都是囫圇咽,秦聞沒忍住:“你們實驗室不管飯的?”
“管!”傅臣伸長脖子將食物咽下,跟被強行填充進食的鴨子似的:“但是食堂在一樓,我的辦公室在三樓,來回跑太費勁了,乾我們這行的,有時候時間就是金錢,寧可吃桶泡麵都不想浪費那幾步路,算起來我都有大半年沒這麽好好吃過了。”
“這次假期長嗎?”遲寒將自己那份意面推過去。
傅臣不客氣地接過,吃了一口含糊道:“一個月吧,所長說讓我滾遠點兒,別熬得英年早逝,我也想好好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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