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寧娟剛一轉身，顧炎就一把掐住了她。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決計不會弄錯，顧炎眼底浮現殺意，之前白纖苑設計林肅，林肅反應那麽劇烈，在自己的循循善誘下才說出兒時的事情，江燕晚的狐朋狗友，一個下I賤的女人，曾經對林肅動過手。

　　顧炎視線下移，很想剁了這兩隻爪子。

　　“炎哥，別這樣。”林肅緩過勁兒，臉色還白著，上前拉顧炎，今天場合隆重，不能在這裡。

　　林肅腳下踉蹌了一下，顧炎立刻回神，幾乎是甩開龐寧娟，女人砸在門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怎麽樣？哪兒難受？”顧炎抱住林肅，焦急問道。

　　“沒事。”林肅搖頭，只要龐寧娟別碰自己。

　　那個時候的林家也在人聲鼎沸的筒子樓裡，路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能沾染各種油煙味跟飯菜香，林肅不喜歡，他覺得油膩，可記憶中最油膩的，莫過於那日在洗手間，摸到自己腰間的手，每每想起來就直犯惡心。

　　龐寧娟驚恐地捂住脖子，然後跌跌撞撞衝了出去：“顧少爺要殺人啦！！！”

　　“你！”林肅眼中噴火，立刻就要追，卻被顧炎一把抱了回來。

　　“炎哥！”林肅著急。

　　“噓？”顧炎輕撫著林肅的後背，“讓她叫，怎麽叫都行，這裡是顧家，是你的家，怕什麽？”

　　林肅頓時眼眶一紅，喉頭輕輕滾動，苦苦壓抑的情緒瞬間崩盤，他撲倒洗漱台前，將早上喝的一點兒小米粥全給吐了。

　　惡心，是真他媽的惡心，一想到龐寧娟那張臉林肅就惡心。

　　顧炎心都給疼裂了，他從後面撐著林肅，等少年安穩下來後立刻抱起他，走最右側的樓梯回了臥房。

　　不多時秦淼追了上來，一臉驚訝：“怎麽了？”

　　顧炎捂著林肅的耳朵，衝秦淼微微搖頭。他眉目清冷，可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戾氣，秦淼了解自己的兒子，想到剛才那個大喊大叫的女人，再看看此刻陷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林肅，一個駭人的念頭逐漸湧現。

　　“炎哥。”林肅沒睜眼，隻輕聲道：“我很好。”

　　顧炎沒說話，他輕撫著少年的胸口，一遍又一遍。

　　龐寧娟當年侮辱林肅的時候他還算健康，可如今不一樣，心臟被打開過，在裡面植入了東西，一遭遭罪下來，整個人瘦的怎麽都補不回來，顧炎就他媽的想不通了，他都把人護成這樣了，怎麽還有雜碎找上門？

　　林肅呼吸由急變緩，逐漸安穩下來。顧炎俯身，在他鼻尖感受了一下，覺得喘息勻稱後才緩緩起身，示意秦淼出去說。

　　關上房門，顧炎幾乎是顫抖著吸了口氣，“媽，那個女人是誰？”

　　秦淼如實回答：“一個旁系顧家人養著的情I婦，叫龐寧娟。”秦淼臉色難看，頓了頓：“她是不是對小肅……”

　　“是。”顧炎沉聲打斷：“很早以前的事了。”

　　可不管再早，只要林肅過不去心裡這個坎，這事就不算完。

　　“還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嗎？”

　　“沒說過幾句話，隻記得江燕晚喊她娟子，後來林家出事，就再無往來了。”

　　這是高二那年顧炎發覺不對後跟林肅的對話，娟子，龐寧娟，顧炎眼底風暴湧現。

　　秦淼氣得指尖顫抖，她在顧炎之前“蹬蹬瞪”下樓，彼時龐寧娟正坐在凳子上流淚，她把自己完完全全偽裝成了一個弱者，就說顧少爺差點兒殺了她，又說可能是她知道些有關林肅的不好過往，引得旁人猜測紛紛。

　　顧昊生淡定如常，坐在沙發上抿著香檳，看不出喜怒。

　　然後眾人就見秦淼衝上來，二話不說對著龐寧娟就是一耳光，硬生生把人從凳子上扇了下去，顧昊生這下坐不住了。

　　“啊！”龐寧娟又開始尖叫。

　　“閉嘴！你以為這是哪裡？”秦淼扯住龐寧娟的領口，對方穿著低I胸裝，這麽一扯頓時狼狽不堪，龐寧娟伸手要擋，卻被秦淼拍掉：“禽I獸東西，對一個孩子做出那種事？現在著急立什麽牌坊？”最後這句話秦淼聲音極低，就她們兩個能聽到，龐寧娟頓時安靜如雞，她本打算憑借這點威脅林肅，勢必能撈到一些好處，可現在秦淼知道了，她不僅不生氣還興師問罪，這性質立馬就不一樣了。

　　“你盡可大聲喊，想喊什麽喊什麽，我顧家榮耀無數，怕這些？”秦淼惡狠狠道。

　　“媽。”顧炎拉回秦淼，對著龐寧娟狠狠一腳當胸踹下，好像那不是個人，而是個垃圾，“不用您來計較。”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帶龐寧娟參加家宴的男人連顧昊生都沒印象，可見是旁系裡偏的不能再偏的那一輩，龐寧娟是個市償小人，但男人不是，他一看這陣仗頓時嚇得夠嗆，第一時間站出來，卻是為了撇清關系：“顧少爺，這女人是我隨便抓來充數的，我跟她不熟！”

　　龐寧娟原本按著胸口趴在地上，聞言差點兒暈過去，這男人昨晚還甜言蜜語，如今就翻臉不認帳了，他……龐寧娟忽的一怔，在下一秒徹底慌了。

　　這裡是顧家……像她這種依附男人而活的無名小卒，弄死不要太簡單。只要顧炎想，那麽龐寧娟就連“公道”二字的邊都摸不到，誠然她也不配。

　　“我跟林肅已經領了證，想必在場不少人都知道。”顧炎靠在桌邊，語氣平緩而溫和：“正如你們所想，林肅沒背景，是個孤兒，所以開始被一些不長眼的狗東西來回欺負。”他眼神涼涼地落在龐寧娟身上，嗤笑一聲：“可現在他是我的伴侶，是我要攜手一輩子的人，所以什麽門不當戶不對，拿林肅身世來說事的大可省了，我這人護短，不講理。”顧炎語氣一點點沉下來：“誰叫我家小孩不舒服，我就讓他一輩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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