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顧嶼即將要面臨的局面,就連程煜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擔心。當然他的擔心完全來自於高鈺。
選曲結束回宿舍的路上,依然是顧、程、秋三人行。顧嶼和往常一樣被程煜和秋嵐擠在了中間,三個人步調一致地走在路上就跟三胞胎似的。
等到周圍人少一些了,程煜悄聲問顧嶼:“你可以嗎?”
“訓練嗎?”顧嶼明知故問,“我盡力而為。”
程煜用胳膊肘輕輕懟了一下他的腰窩:“誰問你這個了,我是說,你接下去要跟高鈺一起訓練,沒問題吧。”
顧嶼微微一笑:“能有什麽問題。”
程煜歎了口氣:“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高鈺把方逸樊的淘汰都怪到你頭上了。”
顧嶼一臉淡定:“原本也是事實。”
這句話剛說完,他就被兩位同伴同時瞪了一眼。
“你能不能有點志氣!”程煜氣不打一處來,“怎麽就成你的不對了,你能晉級說明觀眾喜歡你,這是你堂堂正正得來的,怎麽就成搶別人的了!”
秋嵐也讚同地附和道:“就是,哥,你對自己有點信心啊,你明明那麽優秀,能留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再說了,現在選秀不允許資本下場,也不允許粉絲氪金打投,你留順利晉級說明是民心所願啊。”
“就是!”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義正言辭。
整個訓練營,依然還無條件相信和支持自己的恐怕也就只有這兩人了。
顧嶼心裡還是挺感動的,卻也無法將真相告訴他們。
翌日,訓練正式開始。
說實話,在訓練開始之前,顧嶼確實是有些擔心的,擔心高鈺會不會故意找自己麻煩,擔心顧斐然會不會拿自己的秘密要挾自己。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因為訓練任務很是繁重,完成當天的訓練任務就已經耗費了他們所有的精力,根本無暇關注自己。
二公的訓練和一公比起來各方面都進行了升級,首先是表演曲目的難度普遍比一公的高了幾個規格,其次是選手們的心理負擔也比一公重了許多,一公的時候尚且還能抱著半比賽半遊戲的心態,但是經歷了第一次晉級賽之後,選手們的心態都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加上二公之後緊接著就要進行第二輪淘汰,因此除了客觀的因素之外,選手們本身也給了自己極大的壓力。這也直接導致了,二公訓練的時候,選手們都開始瘋狂內卷。這種內卷不僅存在於隊與隊之間,還存在於隊內的隊友之間。
而這種情況在顧嶼他們隊和競爭對手隊之間尤為嚴重。
由於他們的表演曲目是所有曲目中難度最高的,所以這也意味著在相同的時間內他們要比其他選手都要更加努力訓練。加上兩位隊長——顧斐然和高鈺原本就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卷,因此在兩位拚命十三郎隊長的帶領下,兩個隊伍的內卷現象及其嚴重,完美演繹了什麽叫卷不死就往死裡卷。
身處如此積極向上的氛圍中,一心想要劃水擺爛的顧嶼也不好意思太叛逆,因此硬著頭皮跟著一起練,只是堅持不肯內卷,完成每天的訓練任務之後就開始劃水。到點吃飯,不放過任何一個休息的機會,晚上訓練結束永遠爭做跑得最快的那個。
隊友們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但是什麽都沒說,每天仍然專注在自己的訓練上。
而最讓感到意外的還是顧斐然。面對如此刻意的擺爛,斐然顧斐然身為隊長竟然不聞不問,就連帶隊友加練都直接無視他,就好像已經徹底放棄了他。
雖然不明白顧斐然究竟是怎麽想的,但對於顧嶼來說,這顯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有了隊長的縱容,隊友們的漠視,顧嶼擺爛得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晚上九點是顧斐然定下小隊訓練結束的時間。九點過後,成員們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但是一般這個時間點下班的只有顧嶼。其他幾位卷王不到零點一般是不會離開訓練室的。
顧嶼可不管這麽多,九點一到,他就開始收拾東西,九點五分準時離開。
“我先回去了,再見。”顧嶼微笑著和眾人道別,腳步已經出了教室。
顧嶼離開後剛才各種沉默的眾人這才冷冷瞥了眼門口,眼底盡是不屑。
正屈膝坐在角落裡休息的隊友林清望著大門的方向,突然和身邊的人小聲吐槽了一句:“九點一到就走,比鬧鍾都準時。”
坐在林清身邊的安翔聞言嘴角輕輕一挑,涼颼颼地說:“誰讓人家長了張小女生喜歡的臉呢,就算唱歌跳舞都不行還不照樣有人給他投票。說不定咱們累死累活訓練,最後還是給人家做綠葉呢。”
安翔的聲音有些大,還在教室裡的其他選手都聽到了。高鈺隊的幾位隊友聽了安翔的話也不禁發出一聲冷笑,深有同感地看了兩人一眼。
這些天兩隊一起訓練關系親近了不少,訓練之余也經常會坐一起聊天。
林清和安翔的對話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很快高鈺隊的柯桐也坐了過來,三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吐槽。
“你們真的就不管啦。”柯桐悄聲問,“舞台可是看得整體,就不怕那誰拖累你們啊?”
林清抱著手往牆上一靠,瞥了正在指導另一位隊友的顧斐然,意有所指地說:“那能怎麽辦,我們也沒有說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