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沈染軒就感覺心口有些發癢，又想再次重溫一遍把心愛之人整個擁進懷裡，與他抵足而眠的感覺。他並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沈染軒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輕輕環住了顧嶼的腰，他的腦袋舍棄了自己的枕頭，霸道地佔據了顧嶼枕頭的一半。他的鼻尖就貼著顧嶼的後頸，呼出來的氣息全都噴灑在了眼前白皙的皮膚上。

　　顧嶼的皮膚很滑，像一塊質地上乘的脂玉。沈染軒的鼻尖若有似無地擦著顧嶼的脖頸處的皮膚，那種感覺說不出的奇妙，於是忍不住又輕輕蹭了蹭。

　　他擔心會弄醒顧嶼因此動作很輕很柔，幾次之後發現懷裡的人似乎睡得很熟，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不禁放大膽子，不滿足於鼻尖又改用唇。

　　他原本只是想用嘴唇輕輕蹭幾下就收手睡覺，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也低估了顧嶼對自己的誘惑力，總之當他的嘴唇甫一碰上那片光滑細膩的皮膚，一切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沈染軒雙手不知何時環上了顧嶼的胸膛，手臂手臂，埋首在他的肩頸間。濕潤的吻從後頸一路往下，在顧嶼的肩膀、肩胛骨、後背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內心的渴望就像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沈染軒此刻意識是很清醒的，但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大腦支配了。他心知再這樣下去顧嶼就該醒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繼續著內心深處最深的渴望。

　　寬松的睡衣在這一刻也成為了幫凶，毫無阻攔地接納了往裡探的雙手，然而卻在向上摸索的時候遇到了更大的阻礙。

　　沈染軒感覺自己的手隔著睡衣被按住了，懷裡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

　　“你不會以為這樣我都不會醒吧。”

　　夜色靜謐，顧嶼的聲音顯得那麽地無奈。

　　沈染軒整個人猛地一僵，還埋首在顧嶼肩窩裡的臉變了幾變，正在考慮這時候假裝睡著了夢遊能不能蒙混過關。

　　然而這個念頭剛冒了個念頭，就聽顧嶼輕笑著打趣：“你要是說你在夢遊我可不會相信。”

　　“……”沈染軒在無心無聲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把手從顧嶼的睡衣裡抽了出來。拿出來後原本是想重新搭回顧嶼腰上的，但最後還是沒敢這麽做，規規矩矩放回了自己的身邊。同時腦袋也從顧嶼的枕頭上移開，一蹭一挪地退回到了自己的那邊去。

　　顧嶼一直沒有轉回來，但是並不妨礙他聽動靜猜測沈染軒的行動，他甚至還能猜到沈染軒這會兒又尷尬又遺憾的有趣表情，彎起嘴角無聲笑了笑。

　　沈染軒躺回自己那邊床後就不動了，也沒有對剛才的事情做出解釋，醞釀了半天隻擠出一句：“睡吧，我不鬧你了。”

　　顧嶼眼中的笑意更加明顯了，有些無奈地在心裡吐槽：自己又不是缺心眼，被他撩撥了這麽久，這時候睡得著就有鬼了。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抱著被子翻了個身，與沈染軒面對面。

　　沈染軒這會兒還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他，趕緊面朝上躺平，閉著眼睛假裝要睡覺了。

　　顧嶼也不拆穿，雙手墊在面頰下，微笑著盯著他看，看了一會兒他動了動身體。

　　沈染軒閉著眼睛努力裝睡，忽然間就感覺一側枕頭驀地一重，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道很熟悉的呼吸聲。那呼吸輕輕淺淺的，很清晰，像是就在他的耳邊。他猛地睜開了眼睛，一轉臉就發現顧嶼的臉就貼著自己，一偏頭，鼻尖就碰在了一起。

　　距離太近了，近到沈染軒能數清顧嶼根根分明的長睫毛，還有那雙帶著笑意的眸中倒映著自己略有些不自然的臉。他們的呼吸交纏著，沈染軒垂眸看見了近在咫尺的唇，喉頭突然上下滾動了一下，再發聲，聲音已經變得微微發啞。

　　“怎麽了？”沈染軒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顧嶼笑而不語，枕著沈染軒的枕頭又往裡蹭了蹭。這一次靠近，相抵的鼻尖就錯開了，兩張唇從原本若即若離的微妙距離直接變成了零距離。

　　兩張唇輕輕碰在了一起，像是意外，但是意外發生後無論是沈染軒還是顧嶼都沒有立即分開。沈染軒原本是想往後躲一躲的，但是身體很誠實地沒有動，抱著某種不可說的目的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美麗的意外。

　　顧嶼自然沒有錯過沈染軒眼中短暫閃過的掙扎之色，忽然眉眼一彎，腦袋往前一傾，雙唇的接觸面積就擴大到了整個唇部。

　　沈染軒看著眼中帶著狡黠笑意的人，眼神驀地一沉。

　　這時候他要是再看不明白顧嶼的意思就說不過去了。他左手臂抵在床墊上輕輕一撐，便靈巧地翻到了顧嶼的身上，俯身，撬開顧嶼的牙關，將自己的舌探進去。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順利將一個「意外的觸碰」變成了纏綿的深吻。

　　這個吻很綿長。等一吻結束，兩個人都有些喘，嘴唇紅潤，像是附著了一層薄薄的水光。

　　顧嶼好不容易從延綿不絕的余韻中清醒過來，就感覺胸口有些重，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般。低眸，就見薄薄的睡衣上一個明顯的成年男子手掌的輪廓。

　　顧嶼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身上的人。

　　“……”沈染軒表情又僵了一下，正準備重新把手抽出來，顧嶼卻抱住了他的手。

　　沈染軒眉頭輕挑，面上浮現一抹驚喜，但很快又收了起來。他有些猜到了顧嶼的意思，但又不敢肯定，於是低下頭無聲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