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清了清嗓子，“聽好了啊，「白展堂大鬧花果山綁走了甄嬛，四爺奮起直追但遇到了楚留香」。”

　　林晏等了等，沒下文，追問道：“然後呢？”

　　楊樹：“什麽然後呢？”

　　林晏：“遇到楚留香之後呢？”

　　楊樹無辜道：“我哪知道，要不我再打電話問問？”

　　林晏：“……”

　　搞這種暗號就算了，結尾都不給一個？

　　林晏：“算了，我知道了。”

　　林晏掛了電話，接著搞衛生。

　　桌子剛剛擦完，手機又響了。

　　林晏拿出手機看了眼，這回是陸燼。

　　他按了接通，“喂？”

　　“喂——”陸燼的聲音像是帶了三斤蜜，齁得糊嗓子，“親愛的，你在幹什麽呢？”

　　林晏下意識回了一句：“搞衛生。”

　　話音剛落，林晏覺得不對。

　　陸燼旁邊有人。

　　陸燼：“我們就快到家了，你先休息吧，別太累。”

　　林晏：“們？”

　　陸燼大概是開著免提，沈星月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晏晏！我們來看看你們。”

　　林晏：“……”草了。

　　陸燼提醒道：“大概二十分鍾。”

　　林晏深吸一口氣，直接衝到門口穿鞋，聲音如常道；“我知道了，我在家裡等你們。”

　　他拿上車鑰匙，匆匆出了門。

　　從小區到陸燼的小區，要半小時。

　　二十分鍾，怎麽看都比林晏要快。

　　林晏記得婚房的地點，家裡也確實備著雙份的東西，連衣服林晏都放了幾件在那。

　　但是有沒有住在那，一看便知。

　　林晏原本在劇組時間長，不怕沈星月來訪。

　　但這回，林晏在休息時間，不在家裡住著說不過去。

　　越心急，路上的狀況就越多。

　　林晏遇了一路的紅燈，還有兩人在人行道上吵架，他按了幾次喇叭他們才走開。

　　這一耽誤，時間根本來不及。

　　等林晏緊趕慢趕到陸燼家時，一屋子人早就到了。

　　隔著大門，林晏聽見了芝麻和豆沙的笑聲。

　　林晏回憶著門的密碼，剛按了兩個數字，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個陌生男人，衝他彎了下眼：“嫂子回來啦。”

　　頭一回被人叫嫂子，林晏額角狠狠抽了下，“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男人笑了一下，接過他手裡提著的塑料袋：“還是晏哥對我好，知道我愛吃……”

　　他往塑料袋裡看了眼，話音戛然而止。

　　林晏的表情也挺一言難盡：“潔廁靈，你胃挺鐵。”

　　男人：“……”

　　兩人沉默著走了進去。

　　林晏不動聲色打量了這間公寓，有兩層，上下樓打通，裝修得花裡胡哨，沙發上堆滿了或可愛或奇形怪狀的布偶，家裡隨處可見一些奇奇怪怪的擺件，很符合陸燼這個人。

　　他是第一次進門。

　　就連把衣服拿過來，也只是在樓下，並沒有上來。

　　陸燼正背著豆沙當轎子，看見林晏的時候，很自然拉過他，“回來了，累了吧？”

　　男人看不下去，“就買了點潔廁靈。”

　　陸燼探頭看了眼，“豁，居然買了三瓶，辛苦了。”

　　林晏踩了他一腳：戲過了。

　　沈星月和陸然都在。

　　陸然看著林晏走過來，問：“買東西去那麽久。”

　　林晏跟他們打完招呼，才說：“小區裡的賣完了，換了家超市。”

　　在路上的時候，林晏收到陸燼的信息，讓他買點東西回來，但不用帶水果，家裡有。

　　陸然笑吟吟看著他：“我們來，有沒有打擾到你們？”

　　林晏：“沒有，我本來也是閑著。”

　　沈星月拉他坐在自己身邊，抱怨道：“阿燼也真是，把你一個人丟家裡，自己去跟樊童喝酒。”

　　林晏淡淡道：“是我不想去。”

　　他看了樊童一眼，知道他是誰了。

　　這是陸燼的發小，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陸然看了看他：“阿姨昨天剛打掃過，晏晏你這一身灰哪沾的？”

　　林晏低頭，發現胸口處沾了灰。

　　應該是擦石墩的時候蹭到的。

　　林晏舔了下唇，迅速找好了理由：“買東西的時候蹭的。”

　　沈星月拍了陸然一下：“你又幹什麽？”

　　陸然無辜道：“沒有嘛，關心晏晏兩句。不過晏晏你的拖鞋，怎麽連標簽都沒拆啊？”

　　林晏低頭，才發現這是雙新拖鞋，標簽都還掛在側邊。

　　“我……”

　　陸燼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查戶口呢？他拖鞋被我穿外面去了，就給他新買了雙，這也要問？”

　　陸然見陸燼過來，笑笑不說話了。

　　陸燼把豆沙還給陸然，對林晏伸出手，“過來，我秋千做好了，想不想坐坐看？”

　　林晏巴不得不坐這，握住陸燼的手，害羞道：“我們一起坐。”

　　陸燼微怔，喉結滾動了一下：“沒問題。”

　　沈星月笑容滿面：“快去快去，媽媽給你們拍照。”

　　林晏被陸燼拉到了陽台上。

　　他感覺對方的掌心有點潮濕。

　　有這麽緊張？

　　陽台上有一架秋千，很新，應該是新做的。

　　但是……位置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