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看清了。

　　空空如也。

　　房東就擺了一張沙發一個茶幾，以及一個電視和電視機櫃。

　　林晏在這租房幾年，竟然沒有多出什麽東西，沙發上連個抱枕都沒有。

　　相比起陸燼堆得滿滿當當的房子，這裡就像個樣板房。

　　陸燼想象著林晏過去的生活。

　　或許回家之後，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打發時間。

　　手機玩到無聊了，他也沒人說話，只是一個人在房子裡走動，似乎在想能做的事情。

　　林晏拿著水杯走到他面前，“怎麽了？”

　　陸燼接過杯子，說：“我早點來陪陪你就好了。”

　　林晏淡聲道：“可能會因為太吵被我趕出去。”

　　陸燼笑著反問：“真的？”

　　林晏：“嗯。”

　　陸燼：“你猶豫了。”

　　林晏沒好氣：“你喝不喝？”

　　陸燼一飲而盡，賤嗖嗖地又嘴欠了一句：“你才不舍得趕我出去。”

　　林晏抿了抿唇，“我現在就趕你出去。”

　　陸燼能屈能伸，迅速滑跪：“我錯了。”

　　林晏並不是天生就喜歡一個人。

　　只是一個人習慣了，會漸漸忘了有人陪伴的樣子。

　　所以他重新回到這裡，感覺到了一陣不適應。

　　現在……

　　林晏拉了拉他，“要參觀一下嗎？”

　　陸燼：“好啊。”

　　林晏轉身的瞬間，猛然想起了堆得亂七八糟的臥室和書房。

　　他不擅長整理，每次整理過後還是亂。

　　現在家裡是陸燼負責收拾，林晏沒再動過手。

　　總不能這麽亂糟糟地就給陸燼看吧？

　　他還要不要臉？

　　林晏此時非常慶幸，自己有隨手關門的習慣。

　　林晏想著怎麽辦，腳步慢了下來。

　　陸燼：“怎麽了？”

　　林晏說了聲沒事，像貪吃蛇一樣，帶著陸燼在客廳的四個角繞了一圈，回到了原點，“逛完了。”

　　陸燼：“？？”

　　陸燼滿臉的不解：“不是？這麽敷衍的嗎？你房間裡藏了男人？”

　　比那還恐怖。

　　林晏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問道：“你洗澡了嗎？”

　　陸燼的目光還流連在緊閉的臥室門，隨口道：“洗了。”

　　林晏：“那去洗吧。”

　　陸燼滿臉問號地回頭看他：“我剛說的是洗了。”

　　林晏冷下臉：“你坐著電瓶車來，路上沾了多少灰？”

　　陸燼想想也是：“那我去洗，有睡衣嗎？”

　　內褲在家裡換過，倒不用再換。

　　林晏：“穿我的吧，有大號。”

　　陸燼點頭：“行，那我去洗澡，衛生間在臥室吧——”

　　林晏反應比嘴快，一把拉住了想往臥室走的陸燼，“在外面。”

　　陸燼對這不熟悉，沒起疑心，“那衣服……”

　　林晏：“你先洗，我去找。”

　　陸燼不解：“那麽急嗎？”

　　林晏：“急，我粉塵過敏。”

　　陸燼：“……”

　　如果沒記錯，林晏演戲的時候在泥裡打滾都沒問題。

　　沒想在這種小事上惹林晏不高興，陸燼往衛生間走：“那行，我先洗。”

　　林晏跟在他後面：“往左熱水。”

　　衛生間就在書房邊上，林晏不在這洗澡，但是會用。

　　陸燼摸索著牆上的開關開了燈，微愣了一下。

　　這衛生間實在是太乾淨了。

　　乾淨得像是沒人用。

　　“呯——”

　　門關上了。

　　陸燼：“林晏？”

　　林晏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頭傳來，“你好好洗。”

　　陸燼一頭霧水去拉把手：“不是，你把毛巾給我……不是，門怎麽打不開？你鎖了？？林晏？？”

　　門外，林晏拔出了鑰匙。

　　電光石火間，林晏想好了說辭：“衛生間需要找人開、開、開一下鍋。”

　　陸燼：“什麽東西？開鍋？你拿衛生間炒菜？”

　　林晏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硬著頭皮繼續說：“太久沒人用了，需要找人先洗一下。”

　　陸燼：“……”

　　林晏不說還好，一說陸燼就覺得背後有涼風吹過。

　　不會有鬼吧？

　　林晏還在胡說八道：“你陽氣旺，可以鎮宅。”

　　陸燼沉默半晌，顫著聲音說：“你這是凶宅？”

　　林晏：“……”

　　總算把陸燼安撫好，林晏火速回了臥室收拾東西。

　　客廳原本也沒那麽空，茶幾上的東西全都被他放到了臥室的桌子上。

　　林晏看著時間，盡量收拾了一遍，實在看不過去的地方，索性把東西都扔到了衣櫃裡。

　　他掐著點，算著陸燼應該差不多洗完，他找出浴巾和睡衣去敲門。

　　浴室裡的水聲剛好停了。

　　陸燼：“敲門幹嘛，門是你鎖的。”

　　林晏完全忘了，從口袋摸出鑰匙開門。

　　水汽順著門縫飄了出來。

　　林晏把衣服遞進去，手剛剛伸進去，直接被人握住手腕拖了進去。

　　“關我？”陸燼把人禁錮在懷裡，嘴唇滑過他的耳廓，“有小秘密？”

　　林晏耳朵一麻，聲音勉強維持著平靜，“不可以？”

　　陸燼：“可以，只要不是把野男人帶回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