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嚴銳之還是被嗆到直咳嗽,說什麽也不嘗試了:“我不要了,哥,我學不來。”
“你不是學什麽都很輕松麽。”嚴學說。
嚴銳之知道自己也就學習上稍微佔了點天賦,不太好意思:“我只會死讀書,媽媽讓我回去以後教你過一遍單元練習。”
嚴學叼著煙嗤笑一聲,走到前面去。
知道他一直不愛這個,嚴銳之有些無奈,但還是快步跟上。
哥哥不擅長學習也沒關系,反正媽媽關心他們,自己再多努力一點,也能帶上他。
其他的,都是無傷大雅的事情。
他以為自己會一直這麽順利下去。
“抽煙又不是什麽好習慣。”賀年小聲地說了一句,打斷了他的回憶。
嚴銳之聽得有趣,扭頭過去看他。
對方也借著外面的天光跟他對視,眼神很清澈,帶著一點未出象牙塔的澄淨。
他看了許久,才輕聲說道:“過來一點。”
賀年應了,把駕駛座的安全帶解開,靠近他。
看見那張滿心滿眼只有自己的臉慢慢放大,嚴銳之便有種原本因為嚴學擾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的感覺。
他伸出手,很輕地揉了揉對方的頭髮。
賀年因為他的動作微微眯起眼,但一點也不生氣,也不問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篤定地說:“您不願跟他們聯系,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你別當我是在安慰你。”怕他多想,賀年又補充道,“我說的都是真實想法!”
“真的,你要相信我,今天小優姐都說了,說我是有魚勇……不對,說我是有魚吉祥物!”
知道他是在逗自己開心,嚴銳之順著他的話說:“是因為你之前那個歪理?”
他指的是那個“年年有余”的諧音。
“那不是歪理,是命中注定。”賀年領悟過來,頗自信地說道。
“好。”
知道掰扯不過對方,他乾脆應了,讓他佔著一點甜頭。
嚴銳之凝視他,片刻後勾了一下唇角:“年年。”
“哎!”
這一次,賀年仍然很響亮地回應了。
他還是被對方取悅,輕淺地笑著,半開玩笑地說:“你連名字都跟公司連在一起了,那我把公司給你好不好啊?”
“不如把你給我。”賀年像是沒忍住,還是嘴快地說了一句。
“你剛才問,我會不會一直喜歡你,”嚴銳之的手還放在他頭髮上,賀年也不介意,甚至主動蹭了蹭,維持著現在的姿勢,抬眸看他,“我當然會,但我也知道你肯定覺得我太年輕,不可信。”
“其實在遊樂園那個晚上,你抱著我的時候,我也有點想哭,但又覺得不甘心。”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賀年在這一句話裡加了個“又”字,仿佛窺探到了一點當時嚴銳之的心情似的。
“但哭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情緒宣泄,可我不想只是宣泄,我就是喜歡你,就是不想放棄,只是偶爾不知道怎麽做才能更好了。”
比上一次還要直白的話又重新呈到他的眼前,比起之前的慌亂,嚴銳之這一次試著不那麽躲避,只是看著他,輕聲說了一句:“賀年,我比你大很多。”
“那又怎麽樣呢?”賀年不甘心地反問。
“你會怎麽愛我呢?”嚴銳之聲音有些抖,“你是不是要告訴全世界,是不是像那些無謂的誓言一樣,要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身上,是不是要在一些軟件上寫誓言,是不是要在抒情歌的是覺得只會喜歡我一個呢?”
“你因為覺得我比你小,就認定我心性不定嗎?”賀年開口。
嚴銳之被他逼問得敗退:“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想找一個關系穩定的……炮丨友,那我覺得我還不錯。”
他甚至故意沒用“床伴”這個詞,繼續說道:“可如果上升到戀愛關系——我已經過了能熱戀的時候,不想在事業的上升期陷入到無所謂的糾纏裡。”
“嚴銳之,你為什麽總喜歡貶低自己?”賀年目光灼灼地看他,卻不像嚴銳之想的那樣,會生氣發怒,或者失望冷淡。
即使自己說了這麽過分的話。
更何況,他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比他小了許多的人看到心虛:“我……”
“嚴總,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還跟你是雇傭關系時,跟你說過的話?”
“我那時說,大家都喜歡你,多正常。”賀年笑了,“你當時還愣了一下,像覺得我在開玩笑。”
“可是這就是事實,公司裡雖然好多人覺得您不夠有親和力,但大家都很服氣你,也都稱讚你,小優姐說你是她遇見過的最好的上司,郝總說你其實是個心腸好得不行的人。
“我的確不知道您當年都經歷了什麽,但你這樣的性格,肯定不會去主動傷害別人,說不定吃了虧還要自己受著,但只要你不主動說,我一定不會多問。”
“可是嚴總……”賀年鬥膽伸手主動抱著他,“明明就是有很多人喜歡你。”
“你的同事喜歡你,你的朋友喜歡你,你的學生喜歡你……”
他眨眨眼,在他耳畔說:“我也喜歡你。”
煙味散去,嚴銳之聞到賀年身上清新的味道,帶著心動的氣息。
“哥哥,我不想跟你當炮丨友,我想做你男朋友。”
即使嚴銳之沒動,向來喜歡順杆爬的賀年居然沒再得寸進尺,規規矩矩地抱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