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這麽多,難免讓嚴銳之想起自己當時做《懷古》的情形,忍不住輕笑道:“初期開發很苦的,你該好好讀書就好好讀書。”
賀年這次卻隻繼續說:“所以我才要一起。”
“別那麽軸。”嚴銳之淡聲說。
他習慣性地要伸手碰一碰賀年的頭髮,才想到自己現在還沒原諒他。
然而賀年是誰,順杆爬冠軍不順杆也要努力製造順杆的優秀好青年,在察覺到了嚴銳之的舉動後迅速有了回應——
杆不就他他去就杆,他湊上去,自己用頭髮去蹭了蹭對方的掌心。
意圖被對方完全掌握,嚴銳之終於有點繃不住,叫了他一聲:“行了。”
賀年聽話地不亂動了,但想了想還是說:“嚴總,我剛剛沒開玩笑,你要是願意,就多考慮考慮。”
“我……”
“試一次吧。”賀年趁他心軟靠過去,明明是在賣乖,卻又很真誠地說,“我想再去一次你創造的世界。”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你不是一無所靠的阿舟,你有我,有朋友,不用再自苦著毀滅,更不會再被過去糾纏。”
賀年伸手抱他:“我想陪你一直走下去的。”
“嗯。”
他貼著對方微涼的皮膚,聽見嚴銳之淡淡地說。
結果下一秒,他就被人給推開了。
賀年滿眼不可置信:“……嚴總?”
嚴銳之終於揚眉,露出一點從未見過的、極輕快的笑意:“你是不是差點以為我不計較了?”
賀年還是一臉受傷的表情,以前再怎麽不要臉都分毫不亂,沒想到現在栽在這上面。
他憂傷地想,近墨者黑,嚴銳之居然也開始會這些了。
賀年這次要起來,沒想到剛才說話的時間久,這次是真沒站穩,沒來及發生就往床上撲。
嚴銳之一邊扶著他一邊說:“那今晚就——”
話沒說完,對方溫熱的嘴唇就覆了上來。
賀年微微屏息,呼吸很輕地撲在嚴銳之的皮膚上,他略張著嘴卻不深入,隻含著唇瓣,睜著眼睛仔仔細細地吻。
他流氓耍得駕輕就熟,也不強迫著繼續,只是有點不舍地收回來。
嚴銳之唇上沾了點水光,也不惱,靠在床邊看他。
“別生氣啦。”賀年湊上來蹭他,知道他有點心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樣,嚴總,”他煞有介事地開口,“剛剛這一下,你要是原諒我了,就算是我的晚安吻,要是沒原諒我……”
他毫不羞恥地說:“那你可是被我親過了,我要是你我就忍不了,不得親回來報個仇麽?”
一套站不住腳的理論渾然天成。
他原本以為嚴銳之可能會直接叫他滾,沒想到對方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輕輕一笑:“是嗎。”
賀年有些奇怪地抬起頭。
這倒讓他有點不習慣了。
嚴銳之垂著眼看他,大概是習慣了,一點兒生氣的意思也沒有,甚至還思考了一下,開口叫他:“年年。”
終於不是陰陽怪氣的賀公子了!
賀公子本人心中狂喜,乖得跟什麽似的應了一聲:“哎!”
“我沒原諒,”嚴銳之朝他勾勾手,“過來。”
他聽話地重新靠近了,嚴銳之的臉在他眼前放大,他能看清對方漂亮纖長的睫毛,以及淡色好看的嘴唇。
這次是對方很主動,臉上甚至有點輕淺的笑意,在落進賀年的眸子後閉上了眼,重新吻住了他。
賀年隻驚詫了一瞬。
兩人呼吸融在一起,不再是淺嘗輒止的試探,賀年抓著嚴銳之的手往床裡按,力道不大卻足夠認真,喘息聲交疊,浸潤了原本乾燥乏味的秋夜。
舌尖偶爾會碰在一處,又勾纏著繾綣著分開,細細碎碎的聲響蔓延開來,等他們都反應過來時,嚴銳之已經徹底陷進床中,而賀年屈膝跪坐,虔誠又熱烈。
這個吻傳達了太多沒能宣之於口的情愫,嚴銳之偏過頭喘氣,賀年卻不讓,一聲一聲地叫他名字。
嚴銳之跟擼小狗似的揉了揉他的頭髮,手感很好,他努力平複著呼吸,卻怎麽也靜不下來。
而賀年的腦袋已經沿著鼻尖往下,一路掠過被襯衫包裹住的地方,直至咬上一粒紐扣。
嚴銳之動作一緊。
賀年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凌亂,額前的劉海遮住眼睛,顯得隨意而慵懶。
他的聲音也免不了有點啞,但還是很有服務精神地停了一下:“嚴總。”
“我來幫忙吧。”
嚴銳之還沒回應,手指就隻來得及插進乾淨的發絲中了。
他隻得閉上眼,腰卻不受控制地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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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夜色已深,嚴銳之才松開咬著被角的牙齒,緩緩放松靠回去。
因為存心道歉,賀年方才無比賣力,學過的沒學過的,見過的沒見過的,都費心費力地試了,其中一度差點因為過於好學而扶著床沿咳嗽,緩好了以後才繼續。
這種時候總怕感冒,嚴銳之懶懨懨一伸手:“幫我蓋一下被子。”
賀年上身不著寸縷,胸腹處微潮,有汗水順著絕佳有力的肌肉線條流下來,沒入純白色的被單裡。
他“哎”了一聲,先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又快速漱了個口,確認沒什麽異味了就要過來抱嚴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