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醒很喜歡安靜解題的過程，所以在他放下筆，說要陪他玩的時候，這一瞬間，紀煦覺得自己很像一個纏著不讓皇帝治理天下的禍國妖妃。

　　他頓時心虛地輕咳一聲，“其實也不是玩，明天就開學了，我們不出去買點東西嗎？”

　　江醒：“買什麽東西？”

　　紀煦指了指他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江醒：？

　　紀煦湊過來：“你不覺得我們和其他情侶之間相比，少了點什麽？”

　　“嗯……”

　　親親？貼貼？擁抱？拉手？不都做過麽。

　　還沒思考出來個所以然來，紀煦一拍手，道：“情侶服啊！我們穿的衣服都沒有情侶款的。”

　　江醒一愣：“情侶服？”

　　“走走走。”

　　紀煦拉著他，興衝衝道：“我們現在出去逛街！”

　　江醒：“等、等一下，我合上書——”

　　他們兩個目前來看，也算是小有資產，並且也沒有要用錢的地方，出了家門之後，直奔雲照市中心的商城街。

　　一直到紀煦帶著他，利落砍價買下兩件同款不同色的短款羽絨服，砍價速度之快之狠，江醒現在都還是恍惚的。

　　他懷疑紀煦像是早就看好了這兩件衣服，才來帶他買的。

　　紀煦很開心，他倒也沒有低情商的說什麽AA敗壞興致，而是挑了兩件一樣的圍巾，送給了紀煦一條。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擦黑。

　　班級群裡前幾天，就已經有各科老師開始陸陸續續的冒頭，發些開學需要注意的消息。

　　江醒想起一件挺關鍵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成績該怎麽說？”

　　“想過。”

　　紀煦說：“無非就是有兩種處理方式，一種是慢慢進步，另一種是——”

　　他笑眯眯地不太老實，踢飛了腳底下的小石子，撞上了路旁那家的後牆。

　　小石子倏地被彈飛。

　　江醒：“就是直接認真考試，拿真成績說話。”

　　紀煦：“但是後者的後續會很麻煩，學校哪能信我們兩個的說辭，並且我們還恰好是同桌，就算能掰扯清楚，證明我們的成績，那接下來的，同班同學的疑問，還有其他班級的，甚至還可能會有校刊報道……”

　　總之十分麻煩。

　　但好在也都是短時間的麻煩。

　　紀煦仔細算著：“我是打算一步步提高的，第一次考試進步一百分，第二次進步一百五十分，高二結束前進全校前五十……不過，你要是不想這樣了，我就陪著你。”

　　江醒沉吟片刻：“你忘了一件事。”

　　紀煦：“什麽？”

　　江醒認真道：“我們兩個在寒假突然頓悟，開始努力學習，並且形成了雙人互助小組，監督對方學習，所以第一次考試的時候，我們進步可以更大一點。”

　　紀煦摸摸下巴：“那進步到什麽程度？”

　　江醒停下來，看他一眼，思索道：“看我們在各科老師印象裡的聰明程度？”

　　紀煦：“……”

　　江醒：“……”

　　對視間，兩人忽的沉默了一下，想起了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對彼此‘笨蛋’‘夯貨’的印象。

　　怕是各科老師也差不多。

　　要真的按照這個算，他們第一次考試的進步，怕得是負的了吧。

　　江醒頭疼扶額：“……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

　　二月十六號。

　　開學當天，下午的時候，學生陸陸續續返校。

　　高二年級正式進入高三倒計時。

　　江醒和紀煦兩人先去宿舍收拾了一下床鋪，打掃完衛生之後，才去的教室。

　　一進去，就聽見曾志笑哈哈地指揮班裡男生在乾衛生，教室裡彌漫著抹布沾水後的氣味，有點嗆人。

　　紀煦朝他喊了一聲：“老曾，要幫忙嗎？”

　　“老紀！”

　　曾志飛快轉身，咧嘴笑著過來，瞅了江醒一眼，開玩笑道：“你們兩個怎麽連開學都一起過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寒假都住一起呢。”

　　江醒：“……”

　　紀煦面不改色：“這是同桌的默契！”

　　“哦，”曾志哈哈一笑，目光忽的一頓，驚奇道：“哎？你們穿的同款的衣服？”

　　一黑一白極其簡單的顏色，款式大方簡潔，卻很顯氣質。

　　江醒穿的白色，紀煦是黑色，一眼望去，身姿修長挺拔，乾淨利落，賞心悅目。

　　紀煦：“這也是默契！”

　　曾志嘴角一抽：“那……圍巾？”也是一模一樣的。

　　江醒：“嗯，也是默契。”

　　他的手還揣在紀煦的衣兜裡，裡面暖呼呼的，非常舒服。

　　察覺到左手暖熱了，紀煦很貼心的到江醒另一邊，暖右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絲滑無比。

　　把曾志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覺得有點噎得慌，但說不上來為什麽，感覺一個暑假過去，老紀和醒哥之間的關系變得跟親兄弟似的。

　　有點微妙，但好兄弟之前暖暖手……好像也沒什麽？

　　曾志撓撓頭，欲言又止，“那個，老紀，你奶奶……？”

　　這件事他是知情的，也是他跟江醒說的，後來他聽說老人家被送進上京的療養院了，再怎麽樣他就不清楚了。

　　他跟紀煦關系好，免不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