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要讓江硯白哭!
江硯白沒有讓許未等很久,半個小時後,他走進了教室。
高挑的男生穿著乾淨整潔的校服,帶著金絲邊眼鏡,踏著晨光走來。
一如既往的帥,可許未總覺得江硯白似乎狀態不對。
“早啊,男朋友。”江硯白拉開椅子在許未身邊坐下時,用隻用他們兩個人才能聽清的音量說了句。
真人和電話的差別在這一刻無比明顯,衝擊力格外強烈,許未心頭狠狠顫了顫,幾乎是瞬間僵硬了脊背,原本懶散的坐姿頓時繃直。他朝前方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注意這裡,這才也小聲回了句:“早啊……男朋友。”
“一直在等我?自己沒吃?”江硯白看著課桌上的早餐,“餓嗎?”
“……”許未不敢說其實不怎麽餓,他從兜裡掏出一把糖放到江硯白桌子上,“別吃了,都冷了,先吃點兒糖墊墊,早自習下了我們再一起去食堂?”
許未有點自責,平常不管他幾點到教室,江硯白帶的早餐都熱乎乎的,結果自己才帶一次,還沒吃就冷透了。
他懊喪地盯著蟹粉小湯包,隻覺得它們不再晶瑩可愛,全都是硬邦邦的麵粉坨坨。
許未並沒有注意到江硯白一直在看自己,直到對方笑著伸手揉他的腦袋。
“幹嘛?報復我?”許未橫了眼江硯白。
“沒有。”江硯白拆了顆糖,“好甜啊。”
“我的小男朋友怎麽這麽甜啊。”
“……”課桌下許未拿膝蓋撞了撞江硯白的膝蓋,語氣比小湯包還要硬,“吃你的吧。”
早自習的時候許未發現了今天看到江硯白時候的那絲違和感並非錯覺,他的男朋友狀態有些奇怪。
很陌生,但又有點微妙的熟悉。
盡管暴躁這個詞放在江硯白身上很不搭,但許未覺得他像是在壓抑著什麽,還有一絲掩飾得很好卻依然被許未察覺到的疲憊。
“昨晚沒睡好嗎?”
“嗯。”
“你趴一會兒吧,我幫你看著,要是英語老師過來我提醒你。”
江硯白聞言笑了。
“?”許未露出不解的表情。
“這話竟然有天會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江硯白目光湛湛地盯著許未,迎著窗外的晨光,看起來分外耀眼。
許未挑眉:“不可以嗎?”
“沒有。”桌下江硯白的手伸了過來,牽住了許未的,還在許未的掌心輕輕撓了撓,撓得許未掌心連著心口,一並發癢。
江硯白聽話地趴在了課桌上,往許未這邊偏倚,安心閉眼。
在閉眼的瞬間,許未看到江硯白用唇形無聲地說:“男朋友,你怎麽這麽乖?”
癢意一下子竄直頭頂,讓許未頭皮發麻。
課桌下,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江硯白與他十指交握。
明亮的教室裡讀書聲朗朗,黑板上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紅色標語端正醒目,課代表站在小組前面數著作業本……
向來我行我素不拘一格的明高B神忽然心虛了起來。
這他媽算哪門子的乖啊?
還有江硯白你他媽最不乖好吧,還他媽牽手……
許未心裡叨逼叨了半天兒,到底沒有抽回手。
窗外高遠的藍天包容著懶散的白雲,一切都靜靜的。偶爾有秋風吹過,惹得樹葉沙沙的響。
許未長腿一伸,踹了踹前桌的椅子,動靜不大。
前桌疑惑回頭:“許哥?”
許未視線瞥了瞥敞開的窗戶:“關了。”
前桌猶豫:“救命許哥,我沒吃早餐,聞著味兒想哭。”
許未酷哥無情:“關了。”
前桌扼腕歎息:“好嘞許哥。”
等前桌可憐兮兮地把窗戶關了後,許未又踹了腳對方的椅子。
“哥?”前桌真的怕了。
許未指了指江硯白桌子上的茶葉蛋:“吃吧。”
“哥,您就是我親哥!”
窗戶關了,沒有了風,許未看著眼前的腦袋,有點兒想伸手戳江硯白的發旋。
沒被限制住的那隻手忍不住朝兩人中間挪,在即將抵達時,江硯白動了動,許未嚇得連忙收回手,他順勢打開英語書,視線釘死在課本上。
等了會兒發現江硯白並沒有醒,許未這才移回視線,開始肆無忌憚地盯著江硯白看。
他睡得很安靜,整個人被光籠著,看起來乾淨又溫柔。
看著看著,許未也有些想睡。
他思忖了片刻,決定把江硯白椅背上掛著的另一件校服外套給他蓋上再睡。
他的動作很輕,但拿起校服時還是帶動了書包,眼見著要掉了,許未眼疾手快拎住了書包帶子,原本就沒合上的書包口正對上了許未,也讓他看清了裡面的東西——
交了作業後空蕩的書包裡孤零零地只剩了一個長條形的盒子,看起來像什麽藥物。
許未愣了愣,腦海裡搜刮一圈這才想起來,這玩意兒是抑製劑。
不同於市場上通用的包裝,但那注射器的標志讓許未確定它一定是抑製劑沒錯。
許未還想看清包裝上的字,江硯白又動了動,他連忙把書包放了回去,生怕被江硯白撞見似的。
一通操作心驚膽戰,許未逃課翻牆都不慌,這時手心卻發虛了。
他看著熟睡的江硯白,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