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坐回座位上時還在用口型威脅林征,直到聽到江硯白的笑聲。
許未轉而看向他:“?”
在老師走進教室前,江硯白伸手扯了扯許未因瘋鬧而亂了的領子,手指有意無意地擦過對方紅潮未褪的臉頰。
眼見著老師要來了,在許未即將擰掉他的手前,江硯白適可而止,輕笑著小聲道:“林征說的也不錯。”
許未立時瞪大了雙眼:“???”
“是該好好慶祝。”
許未:“……”
江硯白在老師走上講台,低頭翻書的時候,湊近到許未耳邊,輕咬了句後觸之即離,就像夜裡不期然邂逅的流星,留給許未久久難平息的震撼。
他說:“畢竟離合法又近了一步。”
因為江硯白的一句話,許未接下來幾天都有點兒心思浮躁。周五坐上秋遊的大巴的時候,他難得有點兒緊張。
景山雖然是在鄰省,卻離本市很近,大巴車直接開到景區一路上山到酒店也不過三個小時,比起高鐵再轉車要方便許多。
少年人最不缺的就是旺盛的精力,大巴被他們當成了行走的ktv,一路上嗨得不行。許未這次沒睡覺,因為他老被cue,時不時還被調侃一下,連著身邊的江硯白一起。
更緊張了……
許未都不知道這三個小時怎麽熬過去的,到了酒店辦入住時,大家很自然地分組拿房卡。
連問都沒被問就被默認跟江硯白一間房的許未:“……”
“怎麽了?”江硯白察覺到了許未的異樣。
許未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臉:“我這上面有字嗎?”
“嗯?”
“江硯白的人。”許未說著自己都笑了,“也沒見你蓋戳啊。”
江硯白聞言眸光閃動,一聲不吭。
兩人跟著班級大隊伍分批進電梯上樓,一路上沒再說話。這一批進電梯裡他倆的房間正好比其他人高一樓層,等其他人出電梯後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刹那,許未的手腕被攥住了。
明亮如鏡的電梯門上投射著兩人的影子,許未親眼見著江硯白側過臉,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許未:“!”
江硯白:“現在看見戳了嗎?”
“還要嗎?”
“小江牌印章,誠心為您服務~”
*
這次秋遊明高給了學生們足夠的自由空間,白天以班級為單位由老師帶領集體活動,晚上學生們則可以自行遊玩。
景山以風景聞名,山上是個旅遊小鎮,離他們入住的酒店不算遠。但因為人數眾多的關系,大家出行沒有選擇酒店的遊覽車接送,而是十分綠色健康的步行。
一班同學們在酒店休整了半個小時,中午一起去鎮子裡找了家口碑好的酒樓吃了飯,這才跟著老師和導遊一起去景區遊玩。
景山自然風光美不勝收,人文景觀也毫不遜色,第一天他們遊玩的行程便以人文為主。在參觀了紅磚綠瓦、雕欄畫棟的古建築群後,一班看到了一株系滿了紅絲帶的古樹。
古樹很大,樹乾足有五個成年人合抱那麽粗,樹冠高聳,枝葉葳蕤,延展開來仿佛撐開了一把綠色的傘,即使是在冬天,也葳蕤著盎然的生機,仿佛被樹蔭圈起了一方春天。
風吹過時紅絲帶紛紛揚揚,無數寫著美好祈願的木牌鈴鈴鐺鐺,奏出了令人心曠神怡的動聽樂曲。
導遊說這古樹是景山有名的神樹,有六百年的歷史,十分靈驗。
年輕的孩子們最喜歡聽故事,被導遊一串又一串的故事哄得一愣一愣的,什麽妖精與書生,什麽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高二的學生們對高考還沒有緊迫的實感,對金榜題名幾個字不甚敏感,倒是對什麽姻緣很感興趣,一個個都興致勃勃地去求了紅絲帶、許願牌。
江硯白也求了兩個來,遞給了許未一個。
“你還信這個?”許未舉著木牌在江硯白的臉邊比了比,笑著調侃,“如果是考試,他們拜你應該更有用。”
“如果是姻緣……”許未摸了摸下巴,嘖嘖道,“你這張臉啊,似乎也不用麻煩神樹。”
江硯白也笑了,目光灼灼地盯著許未:“確實不用麻煩神樹,需要麻煩你。”
他也學著許未的動作舉著木牌在許未的臉邊比了比,接著道:“若想金榜題名,得讓你高抬貴手,讓我一讓。”
“若想洞房花燭……”江硯白眸光湛湛,比剛剛還要惑人,一下晃了許未的心。
山風又來,山霧縹緲,紅絲飛舞,神牌當啷。
畫一樣的風景裡,許未聽到江硯白款款道:“也得讓你欣然點頭,許我終生。”
“未未,你怕麻煩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可不興麻煩哈
第68章 生日宴
曾經許未覺得影視動畫裡的那些戀愛心動場景很浮誇, 什麽滿屏幕的特效濾鏡,什麽全世界只剩下主角兩人……談個戀愛而已動不動就清場,整得跟練功走火入魔似的。
現在許未知道了, 那可能不是誇張手法, 而是寫實風格,此時此刻, 再美的風景也都模糊遠去,天地之間他的眼裡只剩下了江硯白。
空蒙山色裡,紅塵過客中, 他成了唯一的顏色。
許未不是第一次這樣凝視江硯白的眼眸,他曾一次又一次在對方的眼神中沉溺過, 但沒有一次像此刻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