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
再下一節課是自習。祁斯白進了隔壁自習教室,靜坐半晌,決定先看看貼吧裡那篇驚天地泣鬼神的貼子。
上課鈴打響十分鍾後,他爬完帖子裡三百多樓,茫然地抬起頭,看看周圍或悠閑讀書、或緊張寫作業的班裡同學,十分真切地感覺到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為什麽會有人……八卦他和江逾聲??
祁斯白平時是個挺開得起玩笑的人。但這篇貼子看得他有些分不清眾人是玩笑還是認真。
要不是他是事件本人,他都要信了他和江逾聲有點什麽。
祁斯白深吸了口氣,決定好好刷題,不要學牧陽成胡亂衝浪。
但在關上貼吧的前一刻,他一個沒忍住,還是點進那個掛得高高的所謂cp元老貼,好心地留下一句提醒:祁斯白是直男,鐵直!
而半分鍾內,他就收到了幾條回復。
[這都幾百樓了怎麽還有來ky的]
[哪來的低年級小妹妹……反正啊,你罵我我罵你,我們哥哥睡一起!]
[叉出去吧這人,這種情況能不能@小吧封人啊,你是祁神肚子裡的蛔蟲嗎你就知道他直不直的(當然他直不直我們都尊重啦]
祁斯白看著這一行行分開讀得懂、連起來完全看不懂的話,目瞪口呆半晌,覺得自己有點不太理解直男這詞了。
這九中貼吧真是……藏龍臥虎。
比牧陽成還離譜。
-
下午第三節課後,祁斯白先跑了趟各科教室,在班裡同學神色各異的目光中跟老師們要了江逾聲的作業,然後便匆匆去了球場。
隨珹是個平時隨和到有些不正經、遇到正事卻十一分嚴肅的人。
祁斯白到球場時,隨珹手裡已經摸著球在練三分和跳投。沒一會,其他幾個需要加訓的隊員也一一到了。
五月光景,下午的天邊日光也逐漸有了幾分驕陽似火的感覺。五點半結束訓練時,幾乎所有人都汗流浹背。
祁斯白抬臂擦了下眼睫上將將要滲進眼眶裡的汗,仰頭將剩沒半瓶的礦泉水喝完,擰上瓶蓋,瞄準兩下,便把空瓶子遙遙投進了遠處的垃圾筐。
隨珹在一旁吹了聲口哨,又笑祁斯白耍帥。
祁斯白見隨珹恢復面色和藹,就知道這一下午的補訓功成圓滿,隨珹要開啟不正經模式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見隨珹一臉壞笑著問:“誒,弟弟,聽說你在學校外邊兒金屋藏嬌來著,什麽時候把人給哥哥們帶來瞧一瞧?”
其他補訓的隊員也樂得起哄,明明有的還是高一學弟,也佔便宜說想要見見弟媳,這周五球賽就安排上好了。
於是,傍晚六點十分,祁斯白拎著下午江逾聲點的田雞砂鍋粥,帶著隊長和隊員們半玩笑半認真的囑托,敲響了他小嬌妻、呸,他宿敵的家門。
江逾聲開門時仍舊穿著中午那件灰色外套,不過拉鏈敞開了,露出裡面純黑的短袖。
祁斯白打量著江逾聲的臉色,注意到他額角的頭髮有些濕,問:“燒退了嗎?”
江逾聲困倦又懶散地倚在門邊,看著祁斯白。
“下午蓋了兩床被子悶汗,剛才量,已經退了。”
江逾聲接過祁斯白手裡的食堂打包袋和各科的作業篇子,視線落在他衣服上:“怎麽換了件短袖。”
祁斯白低頭看了眼,“下午練球去了。”
“你每次換衣服都在洗手台那兒?”
祁斯白愣了下,想起上次換衣服碰到江逾聲的事。
其實男生之間在球場或衛生間互相看到身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不知怎麽,好像受了下午看到的那兩個貼子的影響,他下意識解釋:“……不是!上課時間,我以為沒人啊。”
話音一落,他自己頓了頓,搞不懂為什麽要解釋這個。
“哦。”江逾聲彎彎唇角,點了下頭。
提起上次衛生間,祁斯白本來還想奚落江逾聲兩句,幼稚地比比身材,但……想到那兩個帖子,他莫名閉上了嘴。
“對了,明天課表裡有體育課,顯示在地下室二層。那是哪兒?”江逾聲沒話找話似的轉了個話題。
“地下室二層?”祁斯白愣了下,“你也選的射箭?”
“不是,攀岩。”
“我選射箭,和攀岩一樣都在地下室二層,明天我帶你去吧,那裡不太好找。”
“好。”
祁斯白點點頭,頓了頓,想想好像沒什麽事了,正想說“那我回家吃飯了”。
江逾聲忽地低聲說:“祁神,謝謝帶飯。”
祁斯白猛地想起隨珹交代的任務:“……誒,你要真謝謝的話,周五校隊的球賽,你來看看?”
“看什麽?”
“……是珹哥的意思啦,他還是想讓你去二隊,”祁斯白頓了頓,“不過你病了,珹哥應該也不會折騰你讓你上場吧。”
“我真不打算進校隊,”江逾聲看著祁斯白,很輕地笑了下,“不過,去看你倒是可以。”
祁斯白:“啊?”
江逾聲嗯了聲,“你跟他說我去就行。”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周兩度的語文早讀。語文教室裡的抄作業之風經久不衰,牧陽成等人也樂此不疲。
不過這一次和以往不同的是,牧陽成還沒來得及借祁斯白之便獲得課代表桑女神的作業首抄權,江逾聲就從書包裡拿出語文作業,狀似無意地問牧陽成:“作業是早讀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