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令營對他來說很重要,對江逾聲也是。何況他去年考過一次,而今年對江逾聲來說還是第一次考。
他看著眼前這個總會認真跟他說早點睡的人,看著他夜色裡溫柔的眉眼,心裡很澀,但又漸漸歸於平靜。
他最終只是彎起有些僵硬的唇角,跟江逾聲說:“嗯,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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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祁斯白稍微靜下心,把今晚該做的那套題做了一半。來不及做完,也來不及整理今天本該整理完的期中試卷。
臨睡前,他忍不住還是打開了和J的聊天框,一條條地往上翻。知道聊天框那邊的人是江逾聲後,再看這些消息,心裡變得複雜很多,難以置信與酸酸脹脹交織在一起。
一直翻到江逾聲為了幫他驗證他究竟能不能接受男生那一階段的語音消息時,他終於聽不下去,鎖了屏,扔了手機,把頭埋進枕頭。
心底一會是臨考前他還荒廢了這麽一晚的自責,一會是仍舊無法抑製的心動,但更多的是一種緩慢而無能為力的失落和……難過。
許璿進屋時,祁斯白完全沒發現。
一直到她坐在祁斯白床邊,拍拍他的頭問怎麽了,祁斯白嚇一跳,猛地一抬頭,看到是許璿,才又往許璿那邊挪了挪,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肚子上。
許璿蹙了蹙細長的眉,摸摸他的頭,斟酌了會,柔聲安慰:“……是不是沒進前五十啊,沒事的,哪那麽容易就……”
為了避免家長被成績影響,再反過來影響學生,年級這學期並不會考後馬上就將成績通報在家長群。
許璿話還沒說完,就聽肚子上傳來悶悶的一聲:“……三十九名。”
許璿一愣,眨了眨眼,像是被自家兒子的進步速度給驚著了。好一會,她才笑著說:“那這是撒什麽嬌呢……競賽也是,努力了就好。”
祁斯白在她懷裡拱了拱腦袋。
許璿身上的淡香鑽進他鼻間,一時間讓他恍惚想到之前抱江逾聲那一次,聞到他身上的香。
許璿繼續說著,“你和小聲一起好好努力……”
祁斯白緩緩松開她,慢吞吞地坐起來。
許璿看著祁斯白臉色,忽然一頓,揚了揚眉,好笑道:“……你們倆,鬧別扭啦?”
祁斯白沒說話。要是只是鬧別扭就好了。
許璿噗一下笑出聲,放下心來。
祁斯白覺得心裡難過更甚了,卻聽許璿笑說:“都是快成年的大男生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似的?”
祁斯白沉默了好一會,終於點點頭,心說,是啊,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沒有道理非要在考試之前鬧這麽一出。但也總要說清楚。
第70章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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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斯白最開始還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胡思亂想, 或者是在江逾聲面前露出端倪,但後來發現,人一旦忙起來, 是真的沒什麽心思去顧慮別的。
每天早上的模擬考,比之前備考聯賽時更折磨人。四個半小時, 三道解答題, 有時候兩三個小時做不出一道完整的題,這樣的情況多經歷幾次, 真的容易讓人留下心理陰影。
祁斯白做題間隙不經意地一抬頭, 總能看到整個會議室幾乎所有學生都在抓耳撓腮。他視線下意識一轉, 落在江逾聲身上時, 心底的情緒會有一瞬間的波動。
但很快他就強迫自己垂了眼,繼續在草稿紙上演算, 沒什麽腦容量再去想東想西。
冬令營第一天的安排是報到,舉辦地點在另一座城市。
當天一早,三個教練和九個競賽生在高鐵站集合出發。路途很長,好幾個小時。
大家最初還按著座位坐,但後來發現大概因為這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工作日早晨, 車廂裡空座很多,他們十二人像是包了場, 也就開始在空座之間肆意活動起來。
整個車廂裡鬧鬧騰騰的。四個低年級的學生仿佛是出門秋遊, 拉了荊炎彬和他們一起打牌, 沒玩兩下,又探出頭來, 喊著祁斯白, 問他們幾個要不要一起。
祁斯白站起來,看了眼前排拿著手機嘰嘰喳喳興奮聊著什麽的兩個女生, 一頓,又看向江逾聲。
江逾聲仰頭看他,說隨你,祁斯白於是朝他們笑笑:“你們玩吧。”
提不起興致玩是一回事,祁斯白最近總會下意識避免和江逾聲有討論競賽題之外的交流。不過因為最近生活中除了數學還是數學,所以應該也沒被江逾聲察覺出什麽異樣。
教練們本來正聊著天,聽到這,高二年級的教練忍不住笑他們:“祁斯白去年也跟你們這麽亢奮呢,車上拉著幾個學長打了一路的撲克。你們看看人學長現在,多穩重踏實,才不跟你們瞎鬧。”
陳老也笑著覷祁斯白一眼,嘖嘖著說:“真是難得。”
祁斯白被誇得樂了下。
這種場合下,他習慣性地就轉頭去看江逾聲。兩人相視一笑後,他又微不可察地一怔。
日積月累的默契實在有些難改,明明看到這個人時總會沮喪或低沉,甚至有點膈應。但在這些和眾人一起笑鬧的場合,他的視線卻還是會下意識去找那個最熟悉最在意的人。
招呼人的那個學弟遺憾地“啊”了一聲。旁邊另外兩人卻笑得意有所指:“今年這不是有江神在嗎……”
祁斯白假裝沒聽見他們的打趣,坐回座位上。
十一月中,北城的天已經很冷了,但目的地的天氣還很舒適。祁斯白穿了件白色的薄羽絨,到了車上就脫下,身上只剩單件的薄絨衛衣。他把羽絨抱在懷裡,羽絨上再墊著本書,隨手翻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