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予把書包裡的卷子抽出來拍在桌面上,示意他看。
孫冕驚悚道:“今天什麽日子啊!你竟然做作業了?!”
薑時予涼涼道:“你再大點兒聲。”
孫冕:“我錯了。”
“不是,為什麽啊?”孫冕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到底為什麽。
薑時予看著他並沒開口解釋,不過他這股新鮮勁兒也很快過去了,開始說起了他們昨晚五排連跪十幾局的淒慘經歷。
薑時予冷哼一聲:“缺了老子,沒讓你們跪回黃金已經是上帝眷顧了,知足吧。”
“看看是誰在裝逼啊,外面都打雷了,小心被劈啊。”趙旭陽像小老頭兒一樣背著手溜達過來,身後跟著滿臉憋笑的趙祺祥。
薑時予瞥他一眼:“國服輔助,你有意見?”
“沒有,我哪敢。”趙旭陽笑著答。
孫冕趕緊湊近窗邊往外看去,外面樹影晃動,天氣確實有點陰沉,不過還沒開始下雨,更別提打雷了。
孫冕道:“不過說起來,我還是頭一次見一個男生幾千場次全拿輔助。”
趙旭陽附和:“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暴力奶媽?”
“要不你試試?”薑時予淡淡問。
“不了不了。”
“慫。”
作者有話說:
預收已掛
第22章
這場雨一直醞釀到大課間還沒下下來, 本來以為能逃脫升旗儀式的薑時予往外一看,之前天邊密布烏雲竟不知什麽時候悄悄散了。
廣播裡響起悠揚的純音樂,所有班級的學生開始慢慢往外操場湧, 說是人山人海也一點不為過。
薑時予不喜歡人擠人,因此等到整棟樓的人基本上都下去完了才慢悠悠插著兜往操場走, 手裡還拿著他照著百度上抄的檢討。
等他走到操場的時候,其他班級隊形基本上都整好了。
班長清點完人數,站旁邊等他半天了,看到他不慌不忙走過來,急得恨不能上手扛著他走。
但是他不敢,連靠近都怕挨揍。
薑時予腳步忽然頓了頓, 雙眉忍不住皺起,他突然這個表情讓班長整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兒。
他是不是哪裡不小心惹到校霸了?是表情不夠虔誠?還是他的想法被看出來了?
還好片刻後,薑時予的表情又放松了下來, 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般走到了最後一排站了進去。
巧的是旁邊竟然又是宋雋,他是新生當然站最後, 而薑時予下來得最晚前面也沒位置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幾秒, 默契的誰也沒開口說話。
薑時予忽然皺眉的原因並無其他,只是因為他發現他剛剛從操場後面一路走過來,有很多人都在看著他交頭接耳。
但是他摸不清是因為那個掛在貼吧首頁的帖子還是因為別的, 因為自打升高中部以來,他身上從來不缺話題和注意,只是今天比以往更甚。
班長調整了一下站隊剛結束,梁詹就出現在了班級後方, 看著全班都統一穿著校服沒有一個人在這種關頭掉鏈子, 欣慰的點了點頭。
廣播裡的音樂戛然而止, 升旗儀式正式開始, 緊接著就是枯燥兀長的校長講話,台下的學生從最開始的肅立聆聽到昏昏欲睡。
接下來是和學生會值周工作總結,本來應該由學生會長完成這項工作,但入學以來沒有一次看到過這個人,都是由副會長向洵頂替代勞。
據說這位會長身份成謎,常年代表學校在外面參加各類競賽,學校榮譽牆上有三分之二都是他的照片,但卻很少有人見過他真人。
向洵一站上台,底下如同沸騰的水激動了幾分鍾,高二高三兩個年級,向洵也是男神級別的人物。
他簡略的做完工作總結,然後四眼走了上去。
薑時予低低歎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四眼抬手把話筒調低了一些,可能是握話筒的姿勢不對,話筒裡發出一聲刺耳的長鳴,惹得台下的人群難以忍受地捂上了耳朵。
他立馬松了手,掩飾性的清了清嗓子道:“想必同學們都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麽了,經學校通報,高一十八班薑時予同學因為在軍訓期間打架鬥毆被罰在今天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念檢討,以儆效尤!”
四眼話音剛落下,底下高一年級的方向迅速爆發出一陣掌聲,尖叫起哄吹口哨的,又藏在人堆裡,任四眼再火眼金睛也沒轍。
他鼻子都要氣歪了,怒斥道:“鼓什麽掌?這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嗎!今年的高一新生真是沒分寸!”
人群中議論聲頓時四起,多是談論四眼以偏概全的。
此時薑時予也已經拿著檢討走到了台子側面,中年禿頂脾氣卻很好的教導主任朝台上的四眼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下來。
四眼隻好不情不願地走了下來,一邊走一邊取下眼鏡在衣服上蹭了蹭,順便還瞪了一眼薑時予。
後者聳了聳肩,無辜道:“主任您別瞪我啊,又不是我在說你。”
說完不等四眼開口教育他就走上了台階,當他站到台子中央,台下自發安靜了下來。
天色黯淡無光,舞台兩側的巨大銀杏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金色葉片從他頭頂徐徐飄落。
他穿著北海一中統一的校服卻從不泯滅於眾,沒有幾個人能把校服穿得像他一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