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詹眼底說不清是什麽神色,最終他什麽也沒說,起身離開了。
北海一中隨著校慶的臨近,學校裡氣氛短暫的輕松起來。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苦逼的高三黨。
高三那棟教學樓燈亮得比天亮得還早,熄得比學校裡的任何一棟樓都要晚。
高三校舍天天有人挑燈夜戰,每周寢室樓下記錄違規寢室的黑板上一片紅。
其他節目早就已經開始排練了,只有薑時予的鋼琴獨奏還沒提上日程,翟靜一到課余時間就到處逮薑時予四人組,可惜他們也不知道在哪裡藏著,找遍學校都找不見人。
沒有辦法,眼看校慶一天天臨近,翟靜直接下課在教室門口堵人了。
薑時予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被旁側閃出來的人影攔了個正著。
薑時予反應極快,迅速往後退了一步。
翟靜雙手抱胸,審視著他:“總算讓我逮住了吧。”
旁邊的趙旭陽沒來得及反應,嚇了一跳:“文委,你幹嘛?”
“我幹嘛?”翟靜都快被氣笑了,她的目光直直瞪向薑時予:“你問他。”
薑時予的臉上飛快的劃過一抹心虛,隨即道:“問我?”
翟靜盛氣凌人地雙手叉腰:“薑時予同學,請問輸球那天你怎麽答應我的?!”
薑時予明知故問:“我是答應了你表演節目,我這不報名了嗎?”
翟靜一把箍住他的胳膊,翟靜屬於女生當中比較高挑的了,但兩人仍有有細微的身高差,她目光灼灼道:“離校慶只剩一個月了!!你到底有沒有譜啊!別人班節目基本都成形了,你到現在還沒在大家面前公開表演過一次!”
旁邊的孫冕曖昧的打趣:“喲喲喲文委,說話就說話,幹什麽動手動腳的?”
翟靜懶得理他,只是等著薑時予的答案。
薑時予的目光從他胳膊上的手緩緩挪開,試探問:“是不是只要我彈得不好……就可以不用上台表演了?”
翟靜表情嚴肅,粉嫩的唇瓣中吐出一個無情的字眼:“不,我問過梁老師了,他說校慶結束以後會組織出學校吃飯,如果班裡的節目能得獎,學校會有獎金,獎金他一分不要全給我們吃喝,不夠的部分他補。”
“……”薑時予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翟靜繼續道:“如果因為你的鋼琴獨奏表演拖了班級後腿,導致咱班沒拿到獎金,那就只有你來承擔咱們整個班當晚的吃喝了。”
“不就是一頓飯?我會請不起嗎?”薑時予反問。
“敗家子啊你!”翟靜也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並不是普通家庭的學生。
雖然班裡人多,但一頓飯而已,他還真請得起,這根本不能作為威脅他的理由。
翟靜有些挫敗的歎了口氣:“反正你今天別想跑,我已經跟梁老師申請過了,待會兒第四節 課本來是體育課,但是體育老師生病了,你跟我去琴房,把你要彈的曲子給我彈一遍!”
金剛生病了??
就他那跟銅牆鐵壁似的大塊頭緊實的八塊腹肌還凹體弱多病人設呢?
高中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主課老師好似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從不生病,仿佛天塌下來都能頂上一頂。
雜科老師三天兩頭有事、病倒。
薑時予看著她有些耍賴的神情,有些無奈又有些無語,雖然他經常對男生「喊打喊殺」的,但托他母親的福,他對女生連語氣重一點的話都沒說過。
兩人正僵持著,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冷哼。
一道意味不明的聲音在薑時予身後響起——
“你們這樣在教室門口說悄悄話不太好吧?能讓一下嗎?”
剛才還嘴賤的孫冕聽出了這個聲音,頓時僵成了一根麻瓜。
翟靜連腦袋都沒轉過去,就回懟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說的是悄悄話了?我們耳朵貼耳朵了嗎?那麽大聲你聽不見啊?”
宋問薇臉色一下難看起來,女人的戰火蔓延得又迅猛又廣。
還是趙旭陽反應很快地趕緊拽了一把孫冕,孫冕立即側身讓開了,並且不忘拉了一把薑時予,翟靜怕他跑了也沒丟手。
於是一時間,她們就像藤上的葫蘆一個接一個的往旁邊一站,讓出了一條窄小的過道。
宋問薇的背影消失後,薑時予猛地皺起了眉。
他回憶著剛剛宋問薇走出教室回頭瞥他的那一眼,總覺得有特殊的意義。
她是在看我?
孫冕戀戀不舍的望著她的背影,看得趙旭陽調侃連連。
最終,薑時予還是被翟靜的執拗打敗了,他舉起手作投降狀,順道把自己的袖子從後者的手裡解救了出來:“行了行了,把曲子彈一遍給你聽就行了是吧?”
翟靜看著落空了的爪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嗯。”
“那就走吧。”
薑時予說完抬腳就準備往藝術樓走。
“哎哎哎,等等。”翟靜道:“你不是騙我的吧?”
薑時予無語反問她:“我什麽時候騙過人?”
“我還是有點不信,你發誓!發毒誓!”翟靜不依不饒的說。
“……”薑時予盡力壓下心底的不耐“什麽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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