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是想聞著對方的氣味入睡才乾的這事兒的。
“我知道。”
宋雋言簡意賅, 既沒有追問也沒有探究,把外套往手肘一搭道:“走了。”
你知道什麽了?!
薑時予驚疑不定, 但宋雋已經往外走了幾步, 他隻好匆匆跟上。
十分鍾後,宋雋看著空空如也的校門口冷靜發問:“叔呢?”
“那個……”薑時予訕訕舉起一隻手:“我沒讓他來。”
宋雋難得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那怎麽回去?”
薑時予提議道:“擠公交?”
宋雋面不改色道:“你確定?”
“……”
跟你一起的話,也不是不行……
他們在站台等了一個小時, 公交車都不見影子。
宋雋看了一眼屏幕上一直無人接單的打車頁面,果斷道:“往前走走吧,過了橋再打車。”
“公交呢?”薑時予還耿耿於懷。
“這一班比較隨性。”
意思就是有時候跑,有時候不跑, 反正也沒幾個人。
兩人隻好往橋那邊步行走著, 周圍太黑了, 路燈太高投下來的光並不十分強烈。
兩個修長的少年剪影投在鋪滿銀杏葉的路上, 曖昧不清的緊挨在一起,偶爾又重疊。
薑時予腦中魔性循環了一下午樓下分別時的那個摸頭。
他決定試一試他哥。
宋雋忽然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了,跟著停了腳步:“怎麽不走了?累了?”
“嗯,累了。”
薑時予道,往前走了兩步。
他非常刻意的在鞋尖抵上對方鞋尖時停了下來。
宋雋微微蹙眉,身體微微後仰。
這個距離太近了。
只是可惜,薑時予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做什麽……”
宋雋話還沒說完。
薑時予就把臉懟了過去,懟到了咫尺的距離,離得這麽近他才能捕捉到他眼中慌亂和期待的尾巴。
兩人呼吸曖昧交融,薑時予原先只是抱著試探的心思,現在卻有些收不住了。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紛亂的思緒。
罪惡感紛至遝來,搗碎了他的所有防線,那一刻他幾乎想落荒而逃,但是對於眼前這個人的渴望戰勝了心理上的退縮。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吻會落在對方唇上。
但,往往生活中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他的動作猛地頓住,驀然睜開了眼睛,近得能看得清宋雋眼中因為長時間的晚睡早起充斥的淡淡血絲。
但他們之間還阻隔著一隻手掌,骨節很漂亮,宋雋顰眉退開一步。
薑時予如夢初醒,也往後退了一步,周圍環境太暗以至於他沒能看清腳下的碎石塊,一腳踩了上去。
他身體一歪往後倒去。
也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太過震驚,宋雋難得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他摔了。
薑時予手在地上撐了一下才沒有摔得更狼狽,動了動腳踝試著爬起來,頓時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嘶……”
薑時予揉著腳踝,沒好氣的說:“好看嗎?”
宋雋無聲走過來,在他身旁蹲下,手指摸了摸他的踝骨:“應該只是扭傷,沒有傷到骨頭。”
薑時予新奇道:“你這麽肯定?”
“嗯。”
薑時予懶得追問他是怎麽知道的了,一臉晦氣地揉著腳踝,“那怎麽辦?”
他嚴重懷疑他跟宋雋八字不合,不然為什麽他只要跟宋雋單獨相處就容易受傷。
宋雋問:“能走嗎?”
兩人不知道是顧不上還是刻意避開,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跳過了那件事。
薑時予再次試圖站起來,鑽心的疼,他額頭冒出了汗意:“好像不行。”
宋雋微微思忖過後,在他面前蹲下身:“上來。”
薑時予愣了愣,面上一喜,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雖然腳傷了,但是換來了跟他哥親密接觸的機會。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
他對他哥做出這樣的事情居然沒被掐死,宋雋看起來真是太反常了。
他沒多遲疑,心安理得地趴了上去。
宋雋雖然瘦,但不論是手還是腿都非常有力量,下盤很穩。
即便是這麽大個人壓在身上,也沒晃。
他手指在地上借力一撐,站了起來。
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手長腳長,背起來並不十分舒服,而且他哥很瘦,後背上沒什麽肉幾乎全是硌人的骨頭,但他還是很享受這個過程。
薑時予兩條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朝他耳後頑皮的吹氣。
宋雋氣息略有些不均勻,頭疼道:“不要鬧。”
薑時予想去捂他眼睛被他偏頭避開了來卻不經意摸了一手的汗,頓時歇了捉弄他的心。
他安靜抱著宋雋的脖子,目光深深的望著前方夜景,吐出胸中一口不知憋悶了多久的濁氣。
管他呢,他生日還有幾個月,他還沒滿十七歲。
喜歡一個人為什麽要有那麽多顧慮,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說吧。
不管因此要面臨什麽,他都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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