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雋抓住他細瘦的手腕,阻止了他第繼續的動作,道:“我只是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薑時予站起身,握住了他的胳膊:“快,我扶你去辦公室找梁哥請假,你需要好好休息,這黑眼圈都影響顏值了,會脫粉的。”
宋雋沒什麽力氣地掙開他的手:“你離我遠點吧,你病剛好。”
薑時予不死心的又纏了上去:“被你傳染我也不怕,我又不參加競賽,但你必須快點好起來。”
說完他幾乎是強製性的扯著宋雋起來,伸手拍了拍孫冕的肩膀:“老孫,宿舍鑰匙借我。”
孫冕不知所雲:“怎麽?你終於想好了要住宿舍了?”
“不是,他病了,回家有點麻煩,去你們宿舍躺會兒。”
薑時予說。
孫冕這才表示了解摸出鑰匙放在他手心:“那沒問題,我們幾個的床你隨便挑,隨便睡。”
旁邊的李貞瑤弱弱道:“醫務室今天好像沒開門,校門口就有藥店。”
“謝了。”
薑時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李貞瑤有些羞赧的笑了。
雖然說是扶他過去,但宋雋拒絕了他的攙扶,他只是頭暈不舒服又不是腿斷了。
所以最後他們還是各走各的,去了辦公室得到了梁哥的首肯和離校假條。
薑時予帶宋雋來到孫冕他們寢室打開門,溫馨又有煙火氣息的群體生活的氣息撲面而來。
孫冕的床鋪旁邊的牆上安了一個壁掛書櫃,書櫃裡擺滿了各種口味的零食和薯片,不注意還容易撞頭。
被挑剔的薑時予無情pass掉。
趙旭陽早上起來大概是太急了,被子凌亂的堆在床上。
薑時予直接跳過,最後選了趙祺祥的床。
趙祺祥是個文藝青年,除了被套粉嫩一點沒有任何問題,床鋪乾淨整潔也不奇怪。
宋雋並不是個窮講究的人,他哪兒都能睡。
薑時予挑好床鋪以後,他沒有任何遲疑就躺上去了。
宋雋感覺臉頰在逐漸升溫,意識也越發模糊。
以至於後面薑時予給他蓋被子測體溫的動作他毫無知覺。
薑時予坐在床邊,看著體溫計上的38.7有些發愁,然後收起體溫計。
宋雋生病的時候臉比平時還臭,卻意外的好說話,沒有平時那麽拒人於千裡之外了。
薑時予的一隻手被他無知覺握在手中,即便處於沒意識的狀態依然握得很緊。
薑時予把收好的體溫計放在一邊,用另一隻手替他把被子掖到脖頸處,又用手背探了探他額頭。
他蹲下身,目光終於能跟側躺著的宋雋平齊。
他很少有這種能安靜下來認真細致去看這個人的機會,因為他哥好像永遠都很忙,總有做不完的事。
宋雋大概很不舒服,眉心輕輕擰著,黑色燕尾蝶一樣的羽睫以肉眼難以察覺的弧度輕輕顫抖著。
薑時予動作很輕地慢慢抽出手,合上了宿舍的門。
雖然李貞瑤說校醫室沒開門,但他還是不死心跑了一趟,畢竟校醫室近一點。
校醫室果然沒開門,薑時予撲了個空,又轉頭去校門口拿了藥。
回到宿舍的時候,宋雋還在睡著,並且始終維持著一個姿勢。
薑時予接了熱水衝了藥,他其實不是很擅長照顧別人,因為往往他才是需要照顧的那個。
他的手指接熱水時被濺出來的熱水燙了一個泡,薑時予隨意的吹了吹,又放在冷水裡冰了會兒。
熱水變溫的時候,他叫醒了宋雋。
宋雋比起他對於藥物的排斥不同,一大堆藥片他隻分了三次就全部混著水咽了下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薑時予想想自己當初破個皮都嚎半天,第一次傷了腿那次在家躺了一個小長假,宋雋每天事無巨細照顧他的時候,大概在心裡罵了他一百次嬌氣吧。
“……”薑同學感受到了羞愧。
宋雋吃完藥眼皮更沉,隻來得及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又睡了過去。
薑時予趴在床沿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臉,宋雋睡著了眉宇間褪去了冷意,顯得安靜又乖巧。
這樣的一個人卻遇到那樣的親媽,說到底他也是受害者。
宋雋的唇瓣因為發燒有些乾燥,形狀漂亮顏色也是誘人的淡粉色。
牆上的掛鍾裡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像水滴聲,他請的假只有這節課,這節課下課他就得回班裡了。
薑時予看著他有些病態的臉,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眉間褶皺。
不料,指尖在觸碰上去的前一秒,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抖動睜開了來。
“要幹嘛?”
薑時予嚇得趕緊收回手:“沒!哥你……沒睡著啊?”
宋雋淡淡盯著他,眸子因為高燒有些濕潤:“吃了藥,苦得睡不著。”
薑時予癟起眉有些苦惱:“很苦嗎?那我給你倒杯水你喝點……”
可惜他忘了,熱水他按量燒的,哪裡還有水可以倒。
於是幾分鍾後,宋雋看著滿屋子無頭蒼蠅亂轉的他,呼出口中一口灼熱的氣息:“過來。”
薑時予乖乖走過來,他現在腦子裡一片亂麻,說是倒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緩解一下心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