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字下方還囂張的掛著高一(十八)班。
眾所周知一中班級越靠後,成績越爛,吊車尾班級卻能考全年級第一,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奇葩的事情。
後面入學的新生對宋雋這個名字都很陌生,只能從一些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嘴裡聽聞關於他的隻言片語,趙旭陽等人更是逢考就拜學神。
弄得一些不知道狀況的新生也跟著瞎拜,還以為是哪方大考神。
要是被他哥知道了,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薑時予忍不住露出一個笑,抬手撫上他的照片,指尖一筆一劃描摹著他的面孔,片刻後收回了手。
身後傳來腳步聲。
薑時予微微側著身子,眼眸轉動看向走過來的人,臉上的表情瞬間悉數收斂了起來,只剩下厭惡。
眼前的人穿著一中的校服,眼神卻黏糊糊得讓人想往他臉上揮拳頭。
薑時予道:“汪大頭都轉學了,你怎麽還陰魂不散?”
男生目光有些貪婪的盯著他,卻沒有說話。
薑時予嫌惡的掃了他一眼,轉身打算走。
他跟一個神經病計較什麽?
他才走兩步,男生卻忽然出聲了:“你不是說你自己不是同性戀嗎?高三的向洵是個同性戀,你好像跟他很親近。”
薑時予額間青筋跳了一跳,轉身兩步走到他面前,單手揪起他校服的領子:“你監視我?找死嗎?還有,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男生被忽然箍緊的衣領弄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卻仍舊面露癡迷的望著他:“你果然還是你……我就說,你沒有改變,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忽然開始拚命學習,但擠入好成績行列的你也還是異類。”
薑時予戴著眼鏡和不戴眼鏡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不戴眼鏡的時候揍人眉眼間都是野性難馴,戴著眼鏡更像是瘋狂的角色扮演。
男生語氣很低很慢道:“我一直都在看著你。”
薑時予手指一僵,猛地松開手,嫌惡地在他外套上擦了擦手,:“你真的有病。”
說完快步離開了。
男生的臉垮下來,有點受傷,可是誰讓他軍訓一眼就看上這個人呢。
原本他是個直男,他沒想幹什麽隻想看到高中畢業,沒想到他竟然變成了同類,那他當然要抓緊機會。
薑時予一邊走一邊把手放在褲子邊緣死命擦著,仿佛沾上了什麽惡心的東西。
剛一瞬間,他從這個神經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們怎麽可能是同一種人?
他真是瘋了。
異類……
薑時予拋開所有亂七八糟的念頭,集中注意力去回想今天向洵跟他講的題,一邊將答案默了一遍。
又一屆高三正式畢業,向洵考得很不錯,薑時予高二一整學年都跟向洵走得很近,雖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和揣測,但幸運的是向洵身邊少了很多惡意。
快高考那段時間,薑時予就算不跟向洵待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讓趙旭陽幾個人守著他,畢竟高考是一個人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
他不希望任何人干擾向洵發揮,向洵對此心知肚明,但薑時予沒明說,他也沒提,隻默默記下這份恩情。
向洵畢業的時候,幾個人約好聚在一起在外面吃了頓飯。
期間,薑時予對向洵說:“學長,恭喜畢業,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像一個人?”
向洵詫異的挑眉:“嗯?像誰?”
薑時予道:“我媽。”
並不是說長得像,只是氣質很像,都是很溫柔的人。
“……”向洵嗆了一下,哭笑不得。
“所以,你高一主動靠近我,只是因為我像……你母親?”
向洵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他想問清楚。
薑時予道:“我跟我媽很少有待在一起的機會,現在比小時候多一些了,我卻沒那麽渴望了。”
向洵苦笑了下,原來從一開始就是自己誤會了。
他只是下意識親近跟自己母親有幾分相似的人罷了,這個人如果不是他,也可以是別人,只是剛好是他而已。
薑時予朝他笑了笑,沒有多說自己家裡的事,問他:“學長志願填了哪所學校?”
“R大。”
向洵笑了下將杯子裡啤酒一飲而盡,把曾經很想說出口的那句話永遠埋在了心裡成為了一個只有他和另一個人知道的秘密,但是另一個人卻不是故事的主角。
薑時予挑高了眉:“嗯?只有R大嗎?”
向洵道:“嗯,只有R大。”
薑時予訝然:“為什麽?”
而且他總覺得R大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別的地方聽過。
向洵輕描淡寫道:“想去那兒找一個人,跟他說謝謝。”
向洵這樣一說,被薑時予遺落在記憶邊邊角角的片段才被喚醒,R大是省內名牌大學,上一屆高三的許泊舟學長就是以理科第一的成績考進了R大。
薑時予了然,唇角細小的梨渦若隱若現:“是許學長嗎?”
向洵沒有隱瞞:“是。”
薑時予舉起手中的杯子,跟向洵的杯子碰了碰,他眼中已經有些薄薄的醉意了,由衷的道:“學長你們感情真好,別的我也不多說了,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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