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文委的朱麗葉什麽鬼?我記憶中的文委……有這麽高有這麽白嗎?”
“這話讓她聽了你死了。”
“實話實說嘛。”
……
只有孫冕這群人對向洵和薑時予很熟悉,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和向學長在玩什麽?我說怎麽表演完半天沒回來, 原來是……哈哈哈”
趙旭陽笑得後座的同學以為他犯羊癲瘋了。
台上的兩位主角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並且按照劇本相遇並且迅速墜入愛河。
“不要指著月亮起誓,它是變化無常的, 每個月都有盈虧圓缺;你要是指著它起誓,也許你的愛情也會像它一樣無常。”
“讓他們用眼淚洗滌他的傷口, 我的眼淚是要留著為羅密歐的放逐而哀哭的。”
經典語錄一句一句從角色的嘴裡吐出來。
羅密歐湊過來的時候, 薑時予下意識瞪大了眼睛,劇本裡這個吻落在唇上,如果是借位應該不會碰上……
他這樣想著。
“閉眼。”向洵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對他說。
但這一句還是被離舞台近的學生們捕捉到了並且迅速傳開。
“啊啊啊我死了!”
薑時予眨了眨眼睛, 用目光詢問:不用這麽認真吧?又不是真親上……
向洵目光浮出無奈。
下一秒,羅密歐的唇落在了他的額頭上,柔軟的觸感一觸即分。
向洵戴著麥說出了一句溫柔又低沉的話語:“當我親吻你的時候,我就像一位虔誠的信徒在親吻聖經, 我奢望以此來洗清我的罪孽。”
薑時予沒想到他會真親, 差點嚇得忘詞。
因此他也沒反應過來, 這句話根本就不是劇本裡的。
這一個吻落下, 禮堂頓時尖叫聲起哄聲此起彼伏。
“嘶……操,我怎麽看著這麽不對勁啊。”
“真親了?”
“刺激!”
沒有人注意到禮堂坐席的最上方的陰影中站著一道瘦削的高挑身影。
宋雋表情淡淡望著台上這場稱得上荒謬的著名話劇,大概莎士比亞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這出悲劇會被兩個男人演出來。
他面無表情地抬手拂了拂肩上雪花融化後留下的深色水痕,紫灰色被雪水浸濕後顏色更深,像是汙漬。
宋雋轉身重新鑽進了風雪中,他的到來和離去都無聲無息。
也沒人察覺。
宋雋重新離開禮堂以後,在雪地裡站了會兒,雪花很快在他襯衫上咽開了一朵又一朵深色的花。
他有些迷茫的蹙起眉,一時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去等薑時予回家,卻又莫名其妙跑了出來是為什麽。
他只是感覺裡面有些喘不過氣來,但現在他也不想進去了,於是看了下時間,這會兒離他去打工時間還早。
臨近期末,他打算回教室看會兒書複習複習。
今天的教學樓格外安靜,沒幾層樓有人活動。
他走到三樓轉過樓梯口準備繼續往樓上走的時候。
“嘩啦——”
玻璃製品碎裂的聲音從這層樓梯口附近的某間教室傳來。
宋雋腳步一滯,他並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除了一個叫薑時予外的人以外,他誰也不想管。
直到女生的尖叫隨之響起,他才臉色凝重調轉方向順著走廊找過去。
“砰——”
宋雋一腳踹開教室門,從門後倒地的椅子能看出來之前這門是被椅子擋住了。
他冷冷清清抬眼看去,一個長相有些熟悉的女生正滿臉驚恐的縮在牆角,她打翻了旁邊用來裝飾的花瓶,而她的面前站著一個身形佝僂的男性,這人背對著他看不清臉,隻隱約看出他穿了件顏色髒兮兮的大棉襖。
這個大棉襖正朝她伸出細瘦如枯柴的手。
“啪嗒——”一滴淚從宋問薇眼睫間滑落在地,她已經顧不上此刻的狼狽,帶著哭腔喊道:“救救我……”
宋雋抬腳朝她走過去,一邊盯著這個大棉襖的背影,非常沉著冷靜:“你是誰?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大棉襖聽到了他的話,身軀猛地一震,拉了拉帽子遮住臉,轉身繞過他一陣風似的跑了。
宋問薇霎時腿一軟,從牆壁緩緩滑下,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嚎啕大哭。
宋雋垂眸看去,只見她手腕上都是黑色的手印,可能是因為對方用力過猛留下一圈又一圈的紅印。
宋問薇哭聲撕心裂肺,再單純也能想明白剛剛她差點遭遇什麽事。
宋雋沒有走,而是走到一邊打電話把情況條理分明的告訴了班主任,然後靠在牆邊耐心的等她哭泣發泄。
他粗略估計下了時間,得有半個小時,宋問薇的哭聲才漸漸弱了下去。
然後又過了幾分鍾,她才抬起腦袋問:“我……是不是……遇到新聞上那個猥褻犯了?”
宋雋實話實說:“還不知道。”
宋問薇克制的咬了咬唇瓣,她此時的形象不算好,表演時化的妝完全被哭花了,雙眼有些微腫。
如果放在平時,她根本不敢以這樣面目全非的模樣面對喜歡的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