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陽也納悶兒:“好像是變了些, 從前他天天拉著咱們打球,就好像除了打球睡覺以外沒有別的事兒幹了,現在……”
孫冕道:“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看見薑兒上課睡覺了。”
“成績也比入學考試的時候好多了。”
趙祺祥聞言非常沒義氣的笑了:“那倒是, 趙旭陽去年寒假一共挨了兩次揍,一次是學校公布成績的時候, 另一次是咱媽知道薑哥成績的時候, 直罵他不學好。”
孫冕也笑了:“哈哈哈。”
趙旭陽:“……”
孫冕費勁的收斂起笑意,摸頭不著的說:“不過薑兒脾氣比起開學時候好多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嘁。”趙旭陽鄙夷道:“那老孫你不應該反省下嗎?薑兒坐得近, 你也離學神很近啊,怎麽半點沒黑?”
“嗐,我就不是學習的料。”
他們嘻嘻哈哈離開了食堂。
薑時予也收拾好了桌上的飯菜,餐盤扔在桌上會有阿姨來收拾。
宋雋和許泊舟朝這邊走來, 他們來得算晚的了, 於是吃完的時候食堂裡也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路過薑時予這桌的時候, 宋雋步子一滯。
許泊舟看了看他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目光饒有興趣的在兩人身上轉。
薑時予看著他臉上笑盈盈的模樣,幾乎無法把他跟那天在樓道裡朝自己投來冰涼一眼的人重合上。
宋雋偏頭看他,目光若明若暗,語氣卻很篤定:“在等我?”
薑時予趕緊站直了:“嗯!”
“走吧。”
宋雋說完,目視前方重新邁開了腳步。
許泊舟繼續跟他講剛剛講了一半的競賽題,宋雋頭顱微垂,時不時點點頭表示在聽。
薑時予聽得懂一些,但是大部分還是聽不明白。
競賽題跟日常的題目有難度上的差異,特別是北海市的競賽題,是公認的地獄模式。
即便是那些萬裡挑一的學霸也要努力專研,否則就容易翻車。
他走在宋雋的左側,宋雋與許泊舟的距離似乎更近一些。
薑時予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哥?”
連他自己都還沒想清楚要不要提出心中的問題,因此聲音極其低微,小到他都沒覺得對方能聽見。
許泊舟仍然在孜孜不倦的講題,宋雋頭微微偏向他那邊,只露出半個光潔好看的側臉。
沒有任何反應。
薑時予從胸腔輕輕籲出一口氣,果然沒聽見。
一路上他都沒說話,除了講題的聲音以外就只能聽見他們三人似規律又似雜亂的腳步聲。
競賽輔導的地點定在高三那棟樓某間空教室,中途會路過教學樓。
走到樓下宋雋停住了腳步,對許泊舟說:“學長你可以先過去,我一會兒就到。”
許泊舟沒多問,只是點頭:“好。”
許泊舟走遠後,宋雋才轉頭看過來:“剛剛叫我什麽事?”
宋雋現在不用回班裡上午自習,他們並不順路。
薑時予都準備一個人上樓了,聽到他的問題一時驚得沒反應過來。
他竟然聽見了?!
薑時予遲疑了下,道:“競賽那天,我能陪你去嗎?”
宋雋注視了他一會兒,複才語氣冷峭道:“不能。”
薑時予莫名覺得有些心虛,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拒絕了,崩潰道:“為什麽啊?”
“不想。”
不想而不是不能,就說明可以讓人陪同。
薑時予心中又升起了希望之火,拉住他的手掌笨拙的搖了搖:“哥……讓我去吧?我還沒見識過傳說中的競賽呢。”
宋雋的手指一年四季都帶著涼意,又瘦又長,仔細摩挲還帶著指紋粗糲的觸感。
宋雋癱著臉看他,校霸大概是很少撒嬌,動作十分稚拙。
“行不行嘛?”
宋雋抽回手,異常冷漠無情的說:“不行。”
“?”
薑時予心想那我嬌白撒了?這人怎麽這麽油鹽不進?
宋雋看著他咬著腮幫子一臉不岔,有些好笑。
抬手摸了摸他的發頂:“快去上自習吧,我也要走了。”
然後他克制地撤回手,轉身走了。
薑時予幾乎沒感受到他手的重量,回過神來對方就只剩下一個背影了。
樹梢的陽光燦爛,鳥鳴聲聲。
一片枯葉被風從枝頭卷了下來,落在樹下人的烏黑發頂上。
像極了那人的手指。
薑時予伸手撚了下來,捏在指尖面朝陽光凝視了會兒,轉身上樓了。
宋雋走在去高三那棟教學樓的路上,這條路幽靜,陽光從樹木枝椏間灑落一地光斑。
周圍只有風聲和鳥鳴,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蜷,中指似有若無地輕輕摩挲了下拇指。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某種柔軟的觸感。
預備鈴打響,教學樓下的一根幾人粗的柱子後面走出來一個人。
宋雋下午回班裡上完下午的課,晚自習又到競賽班繼續接受輔導,他這段時間每天就這樣幾點一線,這一輔導就一直到晚上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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