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玲表情一滯,她道:“誰說的!又是哪個胡說八道,嘴給她撕爛!”
警員看她裝模作樣的樣子,道:“別試圖隱瞞了,您的一夜情對象朱明已經被傳喚過了,他全都說了。”
宋曼玲嘲諷一笑:“惡心的男人,真是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啊。”
警員頗有威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宋曼玲剛剛表現出來的拘謹一下子散了個精光,她往椅子靠背上一靠慵懶道:“是我做的,我跟她有過節,恐嚇她怎麽了?我又沒對她進行人身傷害。”
警員道:“那你可知陸憐薇女士因為你的恐嚇患上了重度心理疾病?病情稍稍穩定一些,又被你的快遞送進醫院,這一次她沒能撐下來。”
宋曼玲表情一空,隨即喜悅道:“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嗎?那大概是老天爺也看不慣她,遭天譴了吧。”
警員臉色一沉:“不知您是否可以說說你們之間的過節?”
宋曼玲道:“還有什麽好說的?她搶了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我兒子的父親,這個很難理解嗎?”
警員道:“但據我所知,您跟薑先生發生關系時,薑先生和陸女士已經結婚了,並且酒後不慎發生關系後,薑先生也給予了你金錢補償讓你買藥。”
宋曼玲面露譏笑:“酒後不慎?薑時岷說的?他是讓我買藥,我沒買怎麽了?他憑什麽決定我的事情?”
警員繼續道:“幾年前你忽然帶著孩子找上門來,提供了孩子的出生證明和DNA檢測證明,薑先生也定期給你拿錢作為孩子的撫養費用是這樣嗎?”
宋曼玲道:“你以為他想認下這個孩子?如果不是我當初聰明,留了他幾根頭髮做了DNA檢測,他才不會承認!誰稀罕他的錢!薄情寡義的東西!”
“你別太激動了女士。”警員平靜道。
宋曼玲眉心浮出不耐煩:“反正事情就是我說的這樣,更多的你們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
警員平複了下心情,道:“現在薑先生準備起訴您對於陸女士的傷害,您有什麽想說的嗎?”
宋曼玲捧腹大笑,笑夠了才停下來道:“他起訴我?為了那個女人?起訴啊!我會怕他嗎!”
宋曼玲掃視周圍,對著不知名的方向吼道:“薑時岷!這都是你欠我的!”
緊接著她拚命大笑著,直到笑出了一臉眼淚。
警員合上手裡的筆記本,頭疼地捏著眉心,這都是些什麽瘋子。
——
開庭那日,烏雲壓頂,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兆。
狂風大作,吹得街邊的景觀樹東倒西歪。
庭審現場零零散散坐了些人,宋曼玲面色憔悴站在被告席上,旁邊站著她花高價請的律師。
宋雋這幾天的臉色幾乎冷得要結成冰,誰也難以靠近,沉默寡言到了一種境界。
要說他不愧疚是假的,陸憐薇是他人生中特殊的存在。
明明應該最討厭他的陸憐薇卻願意對他施予溫情。
他總是密切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密切關注著薑時予的狀態。
薑時予偶爾也能察覺,他想安撫一下他哥,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他抽不出余力。
而且宋曼玲自作孽不可活,這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薑時岷兩鬢微白,短短十幾天卻莫名顯了老態。
宋曼玲看到他的臉,眸中閃過諸多情緒。
薑時岷的眼中卻盡是冷漠,眉心溝壑深深。
庭審開始,先向法官介紹原告被告雙方,兩位律師首次發起交鋒,看看對方有幾斤幾兩。
法場如戰場,兩位律師你來我往,唇槍舌戰。
兩個小時後,庭審結束,等待評審團判決。
薑時予站在旁聽席,一瞬不瞬盯著陪審團,面色麻木。
不管這場官司輸贏與否,他都沒有媽媽了。
評審團代表最終站出來道:“經過多方考量,我們認為這樁案件雖然性質惡劣,但不構成故意殺人罪。”
話語擲地有聲,驚起庭審現場陣陣低語,人們互相交頭接耳。
“閉庭——”
宋曼玲似乎早有意料,在這個節骨眼兒抬起臉站在被告席上朝著旁聽席上的薑時予淡淡笑著,眸中跳動著某種瘋狂的神色。
薑時予抓住面前半人高的欄杆的手驟然收緊。
法官率先離席,坐在這個位置的人必須秉持絕對的公平,只看證據鏈不看人。
緊接著陪審團也依次起身離席,偌大的庭審現場空了一大半。
薑時岷面色沉痛站在原地,身旁的律師也一臉頹然:“時間太匆忙了,材料和證據都太少,而且陸女士畢竟是自己拔的儀器,在法律上咱們不佔多少優勢。”
“證據不夠?”薑時岷如夢初醒:“我這就回去找。”
說完大步往外走,律師趕緊收拾桌上散落的材料追上去。
這時,從他們進庭審現場開始便坐在第一排的幾個人才站起身往外走。
這幾個人穿著跟律師袍很像的正裝,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烏發中都夾雜著銀絲,顯然都上了些年紀了。
薑時予和宋雋走到門口的時候,走在最後的女人看了他們一眼,不知道是在看其中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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