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度蜜月,人家小兩口來海島是玩,他來海島是換了個地方面壁。
戚寒老大不樂意,憋悶地說了句“散會”就退了出來。
孟一聽到這兩個字猛地睜大了眼,倏地清醒了,仰起頭懵懵地看著戚寒的電腦:“爸爸你在開會嗎?”
他剛睡醒的時候尤其乖,嘴甜的不行,戚寒得有十幾年沒聽到這樣軟綿綿的兩個疊字了,頓時眼眉一挑,身心舒暢,“啊,在你呼呼睡大覺的時候剛開完。”
孟一揉揉臉蛋,嘴巴扁了扁,望著電腦一臉緊張,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腦袋小卷毛炸得像獅子狗一樣。
“那他們看到我了嗎?我沒看到你在開會。”
傅決寒笑了聲,故意逗他:“看到了,都看到你像個迷糊蛋似的從帳篷裡跑出來栽我懷裡了。”
“我天……那怎整……”孟一垮著小臉,臊眉搭眼地望著他倆,“會不會對你們有影響啊?”
傅決寒忍著笑,捏捏他鼻尖:“什麽影響?”
“就……那個那個啊!”他望著戚寒:“你兒媳婦是個男的,商會的人不會說什麽嗎?”
他倆逗孩子沒夠,對視一眼默契地沉吟一聲,戚寒說:“那幫閑人一定會在背後編排我,阿決可能也接不了我的班了。”
“臥……槽!”孟一的狗狗眼瞪得圓滾滾的,天都塌了似的,愧疚得直結巴:“那我!那我怎麽幫你們澄清下……就說我就是小兒子行嗎?”
“噗——”
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戚寒起來在他腦袋上彈了個腦瓜蹦,“傻小子,別說兒媳婦了,我自己老婆都是男的誰敢置喙半句,好好談你們的戀愛,不用遮遮掩掩。”
他把小兒子的頭髮揉亂,轉身就去帳篷裡找傅歌了。
孟一起床氣的勁兒還沒過,暈暈乎乎的反應不過來,眼巴巴問傅決寒:“真的沒關系嗎?畢竟現在對我們這種關系的接受度還不太高,哥你以後如果接了他的位子被罵怎麽辦?要不然我們……就地下吧?”
“偷偷摸摸地談戀愛?沒那個必要。”
傅決寒低頭貼了貼他的額頭,把人往懷裡緊了一些,敞開衣服裹住他,問:“你以為為什麽家裡的保鏢在公共場合都稱爸爸為小先生。”
孟一眼睛轉了轉,“他們是……公開了?”
“嗯,戚寒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傅小先生是他的丈夫。”
他抬手落在孟一的鼻尖上,指腹慢慢摩挲而過,嗓音輕緩而又鄭重:“如果等到了我接他位子的那一天,還要你只能遮遮掩掩地跟著我,那我這十幾年可真是白混了,我的愛人那麽好,我也想全世界都知道。”
*
傅決寒的工作還沒處理完,孟一乖乖的不吵他,被人抱著到沙灘毯上曬太陽。
他最近尤其喜歡曬太陽,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剛剛好,陽光不那麽刺眼,沙子也不會很燙,恰到好處的日光浴把人曬得暖洋洋。
他像烙餅一樣躺在毯子上,一面曬舒服了再閉著眼美滋滋地把自己翻過來,曬另一面,翻來覆去地反覆好幾次。
傅決寒的工作一點沒做下去,淨看他來回來去地給自己翻面了,四爪攤開,沒骨頭似的趴在那兒,像塊胖乎乎的小卷餅,就一個人也玩的不亦樂乎。
戚寒在旁邊看得有意思,想著傅歌老在帳篷裡睡太潮了,於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出來放在孟一邊上,指使他:“給你小爸爸也翻一翻。”
孟一嘎嘎搖頭,“咱不敢,咱怕面壁。”
說話間傅歌就醒了,戚寒看他一睜眼拔腿就跑,傅歌愣是呆呆地愣了三分鍾都沒能讓下半身動彈一下。
孟一從他不協調的姿勢裡窺到天機,一邊忍不住害羞一邊覺得他和他哥雖然在時間上贏了,但戚寒勉強能夠在質量上取勝。
於是他像隻小奶狗似的哼唧著蹭到傅歌旁邊,遞給人一杯橙汁,開口問:“小爸爸,你是不是屁股疼?”
“噗——”的一聲,橙汁怎麽進去的就怎麽出來了,傅歌捂著嘴抬起眼看他,濃密的睫羽上還沾著淚,無奈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你也不知道害臊的哇?”
孟一臉蛋紅紅的,小聲嘿嘿嘿地笑,“我哥說和爸爸不用害臊。”他從口袋裡拿出很小一管藥膏,眯著眼的小表情還挺驕傲:“這個這個!親測好用,我用著特別好!”
都是大男人,昨天再羞恥的事都聽過了,傅歌也沒怎麽別扭,把藥膏收好和他並排躺在一起。
期間傅決寒和戚寒過來了一趟,分別給他倆抹了一層防曬,於是兩張小卷餅一起翻來翻去地被人擺弄了一通,做了虧心事的父子倆又問他們餓不餓渴不渴,得到否定答案後一人給喂了一顆喉糖。
昨天晚上實在沒刹住車,兩人的嗓子都喊啞了。
等他們走了剛被翻完的孟一就更不想動了,含著糖趴在傅歌肩膀旁邊,翕動著鼻尖聞了聞,開口囔囔的:“小爸爸,你身上和我哥一個味道。”
傅歌:“什麽味道?”
“嗯……橙花?我也說不好。”他嘗試著描述了一下:“我哥聞起來很有安全感,您聞起來很溫柔,就……像媽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