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栗陽就悲從中來,越說越傷心,就差直接現場嚎兩嗓子了。
可房裡那對小情侶沒一人理他的,轉頭一看,傅決寒正端著個小陶瓷蝶,捏著個小杓子喂孟一吃荔枝呢。
“幾顆了?”傅決寒點點他的鼻尖。
孟一板著臉皺起鼻子,“就吃個荔枝你還要讓我報數啊,你是有點什麽不為人知的癖好怎麽著?”
連哥都不叫了,看出來委屈確實那麽老大。
傅決寒笑他,“沒大沒小,扣你幾個荔枝就氣成這樣?”
他不提還好,一提孟一就來氣,“那是幾個嗎!我都忌口一個禮拜了,好不容易醫生今天放話能吃點甜的,你一杓子給我挖走半碗!”
說完就著他的手氣鼓鼓地咬了一大口,差點把塑料杓咬成兩半。
病情原因他這一周就沒怎麽吃過帶味的東西,嘴裡淡出鳥來了,每天看著栗陽在外面吃肉都眼冒綠光。
今天早上醫生檢查完終於放話可以吃點甜了,傅決寒大發慈悲給他剝了一小碗荔枝,結果怕他吃多了上火就給留了七個,還是搗成小塊的,擱誰誰不委屈。
“哥,你不像以前對我好了。”
孟一含著荔枝,眼淚啪嗒特別誇張地抱怨:“小時候吃啥你都先喂我,我不在也要給我留著,現在可倒好,是不是我長得太大了,你覺得沒有以前可愛了。”
傅決寒被他逗得發笑,隻用一隻手臂就抄著屁股把人兜進了懷裡,放腿上坐著,“你長多大了?我看著還是一小點兒啊,放心吧,咱們家你最可愛。”
一小點兒的孟一滿意了,“這還差不多,那我能再吃兩個嗎?”
傅決寒:“能啊。”
孟一:
傅決寒:“去夢裡吃吧。”
孟一:
“等著吧你!”他像個受委屈的熊孩子,攥著傅決寒的衣領晃悠:“我一會兒就給你告訴乾爹!”
傅決寒笑著攬住他的後腰,防止人摔下來,酸裡酸氣地說:“你現在是找到靠山了?”
孟一挑著眉一哼哼:“那你看呢。”
邊上栗陽快被這倆撐死了,他現在是白天當驢拉磨,晚上當狗吃糧,偶爾還得打扮的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去和那幫社會精英開會,人家聽個重要會議都激動得掏筆,就他被折磨得想掏槍。
“啊啊啊啊!我不幹了!”嗷一嗓子站起來,他衝到傅決寒面前:“哥,你真想看我英年早逝嗎,再乾下去我高低和你爹那幾個笑面虎秘書同歸於盡了。”
孟一歪在傅決寒懷裡幸災樂禍:“加油啊栗哥,現在掌控住大局,等戚寒退了商會就是你的了,和寒哥平起平坐,多威風。”
“你個小白眼狼兒,不是求我幫你追人的時候了是吧。少忽悠我啊,等會長退了這些爛攤子都是你哥的,我看你倆到時候還去哪兒偷時間搞對象。”
孟一遺憾地一扁嘴,“還沒累懵呢啊。”
“嘿!”栗陽氣的伸手來捏他鼻子,被傅決寒擋了,屬他最能拉偏架,“行了別欺負他。”
“再堅持一天,我就去換你。”傅決寒開始畫大餅,“到時候給栗哥放一周假,白天來醫院陪護,晚上和我去公司點卯,夠瀟灑嗎栗哥?”
栗陽在一聲聲哥中迷失了自我,眯著眼睛笑的像個傻麅子,“也行!”
孟一躲在一邊偷笑,被傅決寒打了屁股,“準備準備,下午搬去家裡的醫院吧。”
戚寒名下有家私人醫院,醫療資源頂尖且隱秘性良好,養病期間不會有人打擾。
孟一的傷主要是外傷,爆炸時髒器受損也不算嚴重,兩天前就能下地活動了,要不是等那個便宜爹傅決寒早就帶他走了。
“我沒問題啊,他行嗎?”孟一想到戚寒那天的慘狀就後怕地縮了縮肩膀,“他現在能下地了嗎?”
“還不行,不過托運沒問題了。”傅決寒說。
“嗨,不用擔心會長。”栗陽不知道想起什麽,笑的很促狹:“會長那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血比城牆還厚。”
孟一持懷疑態度:“真那麽厚?”
栗陽清了清嗓子,湊到他耳邊說:“據傳年輕的時候肩膀上頂著倆血窟窿都能做一宿。”
孟一天真地眨巴著眼睛:“做啥?做工作嗎?”
“做個屁的工作!”栗陽彈了他一個腦瓜蹦兒,“做那個,IDO的倒裝句!”
孟一小臉爆紅,“這是可以說的嗎?”
栗陽:“怎麽不能呢。”
話音剛落就被傅決寒打了後腦杓,義正言辭地趕他:“走吧,你該上崗了栗總。”
又是一陣哀嚎,栗陽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趕鴨子上架,傅決寒送他出門順便交代了幾句,回來就看到孟一正捧著荔枝碗發呆。
他有點想笑,“真沒吃夠?再給你剝兩個?”
“不要啦。”孟一扁扁嘴,說:“我在想要不要告訴我哥和孟叔叔,要搬醫院的事。”
他並不知道那父子倆在他手術期間三催四請都沒有到,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代傅決寒先不要和他們說,一是怕他們擔心,二是陶雅的病正在緊要關頭,不想哥哥和叔叔再為自己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