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洄毫不留情地咬了他的手指,雖然力道很小,但他的確氣得牙癢癢。
“你真的是小貓,生氣就咬手。”寧一宵嘴上這麽說,可手都沒收回來。
“你剛剛還陪我在這兒裝。”蘇洄想到方才的事,便一陣羞愧,“可真能演啊。”
寧一宵卻覺得逗他十分有趣,成就感比寫出一段毫無報錯的長代碼更甚。
他將蘇洄拉到自己懷裡,半摟著他,開始了計劃內的賣慘,“當時才剛見你一面,我很想你,就偷偷打聽了你第二天的行程,又因為要過生日了,沒有人陪,也沒人送我禮物,就把這個當成是禮物收藏下來送給我自己了。”
蘇洄的表情果然肉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化。
心疼就是戰敗的開始。
寧一宵又故意補充道,“我其實親自去了藝術館,還看到你身邊站著梁醫生,以為你們是情侶,難過得失眠了好久。”
蘇洄皺了皺眉。
也太能胡思亂想了。
“可是你一直騙我……”
“這不是騙,是換一種方式接近前男友,叫迂回戰術。”寧一宵開始美化自己的行為,“你想,如果我直接告訴你我要收藏,你能答應我嗎?說不定我連這麽一個小小的禮物都收不到了。”
蘇洄抬起頭,看見寧一宵眼神裡流露出的真誠和弱小,簡直比流星還罕見。
“那我在郵件裡約你出來見面,你還說你長得不好看,怕我失望,這也是騙人的。”
寧一宵開始打圓場,“前一句是主觀審美,我本來也沒覺得自己好看,後一句是真的,我真的很怕你發現是我,會很失望。”
他連語氣都是比平日柔和很多。
蘇洄完全被拿捏住了,甚至還有一點克制不住地心疼寧一宵。
“那好吧。”蘇洄握住他的手,摸了摸方才小口咬過的地方,“那你以後不許騙我。”
“嗯,我保證。”寧一宵順著台階直接跳了下來。
看著他手裡的兩張邀請卡,蘇洄不禁在心裡感歎,就這麽兩張特殊的卡片,全落在一個人手裡,看來這就是天意吧。
“蘇老師,這也算是你和藏家Sean的第一次線下見面了。”
寧一宵靠近他,語氣饒有興致,帶一點誘哄和慫恿,“要不要接個吻慶祝一下?”
這簡直就是在故意玷汙這兩個身份之間純潔的藝術交流關系。
“寧一宵,你是真的有點變態……”
話還沒說完,就被寧一宵強勢的吻所封存。
蘇洄下一句原本想罵他“變態小狗”,但最終沒能成功,只在交吻中化作黏膩的水聲和喘息。
他明明抬手要推,卻被寧一宵握住,牽著放在自己的後頸,然後愈發深地吻了下去,在這個早就屬於他的作品前,毫無顧忌地勾纏他的愛與欲。
很突然地,耳麥裡傳來一個聲音,正沉迷於吻裡的蘇洄嚇得一激靈。
“Eddy,我已經到了一樓備采的展廳了,這裡已經到了一部分記者,你可以過來了。”
蘇洄立刻清醒過來,推開了寧一宵,稍稍平複了喘息後給出回應,“好的,我馬上。”
不一會兒凱莎問:“你在跑步嗎?也不用這麽急啊,小心摔倒。”
她聲音很大,被靠得很近的寧一宵聽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毫不客氣地笑了一聲,弄得蘇洄愈發手足無措。
備采的位置在一樓最右端的套間小展廳裡。寧一宵本就不喜歡公開露面,作為圈外人,並不想被閃光燈包圍,所以在乘坐電梯抵達一樓之後就和蘇洄分開,自己放慢腳步,跟在後頭。
剛走進套間,寧一宵便看見大批的記者簇擁著蘇洄,大約是自己的身高太過顯眼,邁進來的瞬間,外圈的好些記者都扭頭望過來,不約而同地打量起他這個局外人。
寧一宵又後退幾步,自己站在角落,有點後悔,應該穿得更低調點,再戴個棒球帽遮住臉。
蘇洄卻很適合站在人群的正中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寧一宵拿出手機,遠遠地拍了一張照片。
幾分鍾後,采訪開始,策展人凱莎從記者之中脫身,把舞台單純留給蘇洄,自己走了出來。
她也是第一時間看到角落裡的寧一宵,但毫不意外,徑直朝他走來。
“你應該就是Eddy的男朋友吧?”凱莎笑起來露出齊齊一排白牙,晃眼得很。
寧一宵點頭,友善地和蘇洄的工作夥伴握了手,“很高興認識你,叫我Shaw就好。”
“我知道。”凱莎笑著說,“他和我說過很多次,我早就記住了。”
寧一宵不太熱衷社交,所以只是用微笑替代回應,於是兩人都沒有進一步地聊天,而是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正在接受采訪的蘇洄身上。
躁期的蘇洄本身就很自信,渾身展露著一種與眾不同的張揚高亢的魅力,面對每一個問題都態度積極。
“Eddy你好,這是你的首次個人展,我們很好奇你會不會很緊張呢?雖然你現在的態度看上去很松弛。”
“當然,當然很緊張。”蘇洄笑得舒展,身體略微前傾,幫記者拿著話筒,“你們可能看不出來,我昨晚隻睡了兩個小時,簡直比我第一次參加重要考試還要焦慮,躺在床上我都感覺心臟要跳出來了,完全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