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笑著說“謝謝”,“自從媒體報道了假訂婚取消的事,我終於不用被克洛伊拿捏了,而且這次假訂婚我可賺了不少。”
“信托金和不動產就不說了,前段時間Shaw把他的電商資源給了我,這可是我最想要的。他一牽線搭橋,我的品牌電商渠道也建好了,再加上你的平面廣告熱度爆了,現在大大小小的短視頻平台都在做仿妝和仿拍,新一季品牌銷量翻了四倍,股東簡直樂開了花。我爸也不氣我了,誰讓我比幾個哥哥都有本事呢?”
聽她滔滔不絕,蘇洄也忍不住笑了,“怪不得你現在這麽忙,午餐都沒辦法好好吃。”
貝拉歎了口氣,“我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最近又有幾個明星的高定項目……不說這些了,Eddy,今天約你其實有幾件工作上的事。”
“什麽?”蘇洄見她從那個巨大的托特包裡拿出一些文件。
貝拉遞過文件,“剛剛我不是說你的平面廣告火了嘛,你可是不知道,我這段時間被這些模特公司電話轟炸了,他們都向我打聽你是誰,想簽你。”
蘇洄接過來一看,是模特公司的合作意向書,這幾個公司的名字非常眼熟,連他這個圈外人都有所耳聞。
“可是……”蘇洄並沒有在意他們開出的條件,“我當時只是幫你一個忙,並沒有想要真的進入這個行業。”
“我明白。”貝拉聳聳肩,“我也只是幫忙傳達一下。而且我了解你的性格,做這一行會很消耗你的精力。”
“不過如果你想嘗試不同的生活,也可以和我合作,隻當我個人品牌的專屬模特,我會給你比他們多很多很多的自由度和報酬,怎麽樣?”
蘇洄笑了,“我怎麽感覺你在套路我?先給一些別人的合作,你知道我不會接受,然後再拋出自己的。”
“你太聰明了,我這麽一點談判技巧全被你看透了。”貝拉癟癟嘴,“不過一切都由你決定啦,如果你想,我隨時歡迎。”
結束了午餐,貝拉還是把所有意向書都轉交給他,還提出想邀請他參加她母親雜志社舉辦的時尚晚宴,讓蘇洄考慮。
蘇洄來到醫院,外婆狀態看上去不錯,竟然都可以下床走路,但時間不能太長,盡管如此,蘇洄還是很滿足。
他發現外婆的床頭櫃上竟然放著自己封面的雜志,都被翻得卷了邊,看來是看了很多遍。
於是蘇洄將最近事業的發展都告訴外婆,她很開心。
“我們小洄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蘇洄靠在外婆膝上,“您也會越來越好的。”
外婆沒有提寧一宵,蘇洄也就沒有說。盡管現在他們很甜蜜,但過去的分手給他造成很大的心理障礙,很難對家人坦白自己的戀情,盡管他知道,外婆無論如何都會支持他。
但蘇洄還是耿耿於懷。
無論六年前還是如今,擁有寧一宵都像是一個易碎的美夢,蘇洄比過去更小心經營,很害怕再次破碎。
他的人生大起大落,從生來就擁有一切,到失去一切,也不過彈指之間,他其實沒那麽在意名利,但這段戀情有了第二次機會,蘇洄也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好。
至少要和現在的寧一宵登對。
在學院的引薦之下,蘇洄和那位叫凱莎的獨立策展人見了面。
對方是位高挑的黑人女性,一頭卷發束在腦後,手腳修長,塗玫粉色口紅,看上去比他更像模特。
而凱莎見到他的第一眼也充滿驚喜。
那天紐約的天氣難得的好,他們約在了地處華爾街的三一教堂。
下午五點,凱莎步行抵達教堂附近時,幾乎一眼就看到了蘇洄,盡管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這位藝術家究竟長什麽樣子,因為他太低調了。
街道被來來往往的人所填滿,隨處可見下班的通勤人士、遊客和虔誠的信教徒。在這匆忙的景象中,蘇洄坐在這座哥特式教堂一側的長椅上,安靜地看一本書,右手垂著,指尖夾了支香煙,煙霧繚繞於身側。
他穿著灰棕色風衣,銀白色的頭髮半扎著,被春天的落日浸透,整個人被鍍上一層很淺的金色,仿佛和這座教堂融為一體。
直覺讓凱莎靠近,來到他面前站定。
“你是Eddy Sue,對嗎?”
蘇洄抬起頭,眼神有些懵懂。
“是。”
他合上書,站起來,露出柔軟的笑容。
兩人找了間咖啡廳的露天卡座聊天。
“你猜剛剛發生了什麽?”凱莎開始了非常典型的美式聊天,“我路過了你的廣告牌。”
蘇洄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臉上笑容更明顯了,“真的嗎?”
“沒錯,絕對是你。”凱莎表情誇張得有些孩子氣,“我剛剛走到教堂附近就看到了你,心想不會吧,別告訴我我要合作的藝術家就是那張時尚大片裡的人。”
蘇洄被她逗笑,說話時做出小小的手勢動作,“你是不是感覺不太好。”
凱莎大聲地說了“No”,“我感覺太棒了!多酷啊,我的意思是,你既是一位裝置藝術家,又有這麽出眾的外表,如果每個作品展你都站在旁邊,我想來看展的人會多上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