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完,寧一宵便轉身,直接摘掉眼鏡,毫無預警地吻上他。
蘇洄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到一旁的牆壁上,寧一宵戴著手套的手半掐住他的脖子,逼迫他抬起臉。吻得很深,也有些粗暴,舌頭直接頂開蘇洄的齒尖,強行和他勾纏交吻,甚至咬了他的嘴唇,和之前完全不同,一絲喘息的空隙也不給。
“唔……”蘇洄沒辦法呼吸,下意識想推,可手臂立刻被寧一宵的手握住,壓在牆壁上。
吸煙室的門是磨砂玻璃,他甚至能看到路過的人影,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可他毫無反抗的能力。
“一宵……”在少得可憐的間隙裡,蘇洄試圖叫他,可聲音卻都吞進吻中,口齒不清。
一直到蘇洄真的沒辦法呼吸了,口腔閉合都做不到,快要到極限,寧一宵才終於松開手,退出來。
但他還覺得不夠,所以用牙齒咬住蘇洄的下嘴唇,輕輕扯了一下,松開後又吻了吻。
蘇洄從沒有這麽狼狽過,第一次因為接吻,唾液順著嘴角淌下,沒來得及卸掉的唇妝完全被吃掉,嘴唇紅腫,側頸的青筋都冒出來,渾身的力氣被抽空,只能靠在牆壁上大口喘息,仿佛經歷了一場極其危險的溺水。
他這幅樣子,看上去好欺負極了,好在大衣的扣子扣得夠緊,否則連胸口和腰都敞開來任他觀賞。吻接得太用力,腰鏈晃動,上面的鑽石磨得他生疼。
寧一宵伸手,握住蘇洄的下巴,拇指擦了擦嘴角晶瑩的液體,低下頭,將蘇洄的兩隻手臂拉起來,環住自己的腰,然後抵上他的額頭。
“你……”
蘇洄喘不上氣,嘴唇也冒了血珠,被寧一宵吻去。
“我剛剛心情很差,所以也發了點脾氣。”寧一宵很緩慢地蹭著他的鼻梁,像是發泄後的廝磨,“你會怪我嗎?”
蘇洄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仿佛下一秒就要離開自己的身體。他仰著頭,用濕漉漉的一雙眼望著寧一宵,很誠實地搖了頭。
“不會……”
寧一宵終於勾了嘴角,側頭,很輕柔地親了一下蘇洄的臉頰。
“朱利安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用管,當沒聽見就好。”他一邊說,一邊啄吻蘇洄的嘴唇,態度隨意。
“什麽意思?”蘇洄不自覺攥緊了放在寧一宵背後的手。
“因為我不喜歡他。”寧一宵很直白,手攬緊了蘇洄的腰,“要不是因為你坐在那兒,不想鬧得太僵,我早就走了。”
“你不喜歡他?”蘇洄的氣息還沒平複,說話還是喘,“我以為你……”
“你以為什麽?”寧一宵盯著蘇洄的眼睛,忽然皺了皺眉,一瞬間想明白很多。
“蘇洄,你該不會以為我對他有好感吧?”他眯了眯眼,看上去有點凶。
蘇洄差一點把卡爾的話脫口而出,但想了想,怕寧一宵遷怒於他,便自己攬下,“我……你不是去洛杉磯接受采訪,聽說采訪你的雜志社就是朱利安家的……我以為你是去見他。”
寧一宵氣極反笑,“蘇洄,你說我去洛杉磯是為了誰啊?”
蘇洄知道是自己不對,因為卡爾的幾句話就先入為主,可他也覺得委屈,“可是就是很巧合啊,他不是一直追求你,我在紐約都知道了,而且你們今天也一起出現了……”
“因果順序完全不同,不是我和他一起出現,是我先出現的。”
寧一宵覺得他們之間的誤會的確是太多了,要不是剛剛那一場大戲,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蘇洄為什麽突然情緒不對。
他把事情的原委通通告訴蘇洄,“我去洛杉磯就是為了見你,因為我知道你要過生日了,所以壓縮了工作臨時抽了一天去洛杉磯和你匯合,第二天你回紐約,我也坐了最近一班航班回灣區工作。至於雜志社的采訪,是,我接受采訪的時候朱利安的確說了他要去,但我著急去見你,跟他連面都沒碰到,他給我打電話,我沒有接,你可以查記錄。”
“還有,今天我來紐約,一方面是早就決定好回來和你見面,另一方面是公司出了點問題,我得過來想辦法解決,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他要過來是他的事,是貝拉請他過來,還是他自己硬要跑來,我不知道,也懶得過問。”
他第一次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說了一大堆,蘇洄都有點反應不過來,隻覺得劈頭蓋臉,打得他猝不及防,又很慚愧。
“我說了這麽多。”寧一宵抬了抬他的下巴,“你呢?”
“對不起。”蘇洄下意識就想道歉,畢竟是他誤會在先。
“我不聽這個。”寧一宵知道誤會也是因為之前自己沒有說開過,很正常,他非常強勢地貼近,逼問道,“你為什麽不開心?”
最後一槍筆直打在蘇洄心上。
蘇洄望著寧一宵的臉,這一整天都太過難熬,一切都被雜糅成複雜的情緒,發酵出酸澀與苦悶,現在寧一宵一口氣解釋了所有,就好像撥去了蘇洄眼前的重重迷霧,也讓他失去了保護,一顆心無所遁形。
“我……”他還沒開口,眼淚就先掉了下來,抬手想自己擦,但被寧一宵溫柔地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