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又得找老陸麻煩,老陸又會找我們全班麻煩。你作為體育課代表,好歹有點班級集體意識吧。”
“操,你放開我!”袁禮泉卻是一掙,另一隻手向他襲來;楊聲不動不搖,將他腕子乾脆擰翻了面兒,螺旋一般扭著,只需稍稍一點力,就能聽見腕骨脫臼的聲音。
“別亂動嘛。”楊聲瞥了眼他另外揚起的拳頭,“再動你就參加不了運動會了。我到底不像你那麽損,還是想跟你在賽場上過過招。”
說罷,不願惹事的好學生松開了那脆弱的手腕,將其主人往牆角一按:“你不是不服我成績好嗎?那要是我跑步也贏過你的話,你是不是要給我跪下來,磕個頭才行?”
“當然我也怕折壽,你到時候跑操場中間,大喊十句你是傻逼就可以了。”
“嗯,不說話,就是同意啦?”
袁禮泉單手撐著垃圾桶的邊緣,堪堪讓自己不算狼狽地站立著,“那你要是輸了呢?”雙目圓瞪,眼白都刺出了血絲。
楊聲無奈地蹙一蹙眉,不解道:“明明是你給我找的事情,憑什麽我要承擔輸了的後果?”
“哦,我想到了,如果我輸了的話,就把你腿打骨折吧,正好一報還一報。”
隨即發了點兒力,扯著體委的衣領將他摔到牆角,而後象征性地拍了拍自己肩膀的灰,雙手插兜,溜溜達達地走出了這課間少人的樓梯口。
上課鈴應聲響起,老陸站在走廊的拐角看他。
楊聲隻得稍微擠出點兒真誠的笑容,說:“老師好。”
不清楚老陸有沒有看見樓道裡邊的事兒,但他也確實沒盤問楊聲什麽。
楊聲也隻得暫時將老陸放一邊去,先將運動會的比賽處理妥當再說。
現在每天洗漱完,夏藏總不厭其煩地用護手霜給楊聲把兩隻爪子都塗抹一遍。
天冷,又因日常用冷水洗手,不自覺中手背裂開了些粉紅色的小縫;以前冬天也會這樣,所以楊聲自己倒不在意什麽,只是頂多有點癢酥酥的疼。
但奈何夏藏心細如發,將他那爪子一抓,不由分說就護手霜伺候上,直到他手上下左右沒一絲裂縫了仍是不肯罷休。
“冬天還沒過完呢,要堅持。”夏藏邊塗邊如是說。
“我覺得我堅不堅持倒無所謂,”楊聲調侃道,“重點是哥你要堅持,反正你給我塗。”
“是啊,所以那話是說給我自己聽的。”夏藏把護手霜放回床頭櫃,再將楊聲揉暖和的爪子輕輕放開,“免得我以後塗得不耐煩,想抽你一頓。”
“哥——”
“這招無效啊。”
說完無效的夏藏仍是縱容地讓楊聲在他懷裡挨挨蹭蹭,若有所思地說:“我們要不買個烤手的火爐吧?前兩天我看到超市就有賣的,一直想著要買,但一直又忘記了。”
“但明年結束高考,我們就不在這兒住了;買了好浪費的說。”楊聲繼續閉著眼蹭,非得這樣才能暖和似的。
“你不是怕冷嘛。”夏藏薅了薅人毛剌剌的短發,無奈道。
“沒事兒,現在又不冷。”楊聲嘟囔道。
“那起來做題看書……”
“不要!”
反正托夏藏的福,楊聲的手現在跟剝了皮的竹筍似的,又嫩又白;若不是還有掌心被玻璃碴子或刀片留下的傷疤以及食指中指間因書寫磨出的老繭,楊聲都快認不出這是自己的爪子。
夏藏問過他手上傷疤的事情,還曾忍不住將他衣服剝了,上下仔細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疤痕。
為著給自己保留一些些隱私,楊聲將自家男朋友反鎖在床,認認真真地告訴男朋友,等到哪天他們完全交換彼此了,他會給他看的。
夏藏:“所以說是真還有別的什麽疤咯?”
楊聲:“哥,你關注的重點歪了啊!”
“忽然覺得你長那麽大,真不容易。”後來夏藏總算摸索到楊聲背後那塊燙傷,按住之後,身上桎梏可算一松。
“那還不是長到這麽大了嘛。”楊聲縮到夏藏懷裡,悠悠地呼出一口氣。
到底撒嬌撒夠了,楊聲重振精神,決定繼續學習。
想到睡前會繼續那種萬分有效的取暖方式,楊聲頓時感覺學習的動力越發旺盛。
“不過,哥,待會兒你別想著再扒我衣服,別想哦——”
於是夏藏在學習之余,多了項漫遊神思的活動,即思考在遇見自己之前,自家男朋友到底遭遇過什麽。
不過楊聲不願意多說,他自然不會多問。
什麽時候楊聲願意說了,他自然也會認真地聽。
男朋友的小秘密之他身上到底有多少的疤,夏藏認真地在這一欄打上一個問號。
在這欄之前,有“楊聲的春/夢對象是誰”,該問題已被解決,夏藏寫上解答:“是我噠。”
還有“楊聲為什麽會夢遊”,這個問題被擱置多年,夏藏一時想起又一時忘記;後來忽然決定要用小本本記下戀愛動態時,仍是把這也許永遠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寫在最醒目的地方。
另外就是,楊聲似乎真的不愛吃糖……夏藏每每想開口,說不喜歡就別勉強,但某人依舊喝甜豆漿熱可可喝得哼哧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