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國慶假期有什麽安排?”緩過情緒,薑延絮問道。
“回家。”楊聲不假思索。
“學習。”皓月脫口而出。
“……我就不該多問。”薑延絮無言以對。
原本想給夏藏打包一份燒烤帶回去的,但兩位好友不光點菜迅速,消滅得也很一乾二淨。
楊聲微微歎息,心說算了,反正打包回去也冷了,還不如在住處附近給夏藏再買份什麽。
在岔道口作別,才剛剛七點;楊聲等來一輛公交,上邊沒位子,他就站在後門的欄杆旁邊,盯著車窗外流動的風景。
感覺夏藏並沒有什麽玩得要好的同學啊,似乎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
但楊聲在跟他說完:我要和朋友一塊去聚餐,那密密的眼簾下有波光微漾。
夏藏笑著答應:“那去唄,嗯,路上注意安全。”
早知道應該把夏藏拉過來的,但看他那樣子,肯定不會答應。
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在故意保持沉默,故意不作交集。
那我呢?
你不一樣,你是自己送上門的。
是調侃,也是事實,楊聲笑笑,誰叫他當時找房子,路過了夏藏所在的小區。
或者還因為繼父和母親結合,他不得已闖入了夏藏的世界。
幸好,他不算是個惹人厭煩的弟弟。
幸好,他也沒想過和夏藏鬧出什麽矛盾。
竟然買回來一份關東煮,但夏藏也才剛吃過晚飯,壓根不餓。
眼見著捧著紙杯的小倉鼠耷拉下腦袋,夏藏隻得柔和了聲音,說:“那一起吃吧。”
“嗯嗯。”小倉鼠高興了,然後一串看著很厚實的年糕遞給他,“你吃這個。”
忽然不想吃了怎麽辦……
安慰自己說就當是夜宵,夏藏配合地吃掉了一半杯子的食物,撐得再起不能。
“以後別那麽客氣。”吃完,夏藏由衷地說。
“我那不是想著沒給你帶燒烤嘛。”楊聲嘟嘟囔囔了陣,忽地眼睛一亮,“以後乾脆你也跟我一塊去聚餐唄。”
裝作靈光一閃,實則笑容在顫,夏藏皺皺眉,但沒想出來小倉鼠這是為哪般。
“你的朋友,我跟著去幹嘛?”
夏藏不假思索地答,卻果不其然瞅見小倉鼠頭頂的耳朵耷拉下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嘿,還悶悶不樂了。
夏藏沒忍住,伸手在那毛茸茸的發頂上薅了兩把,“以後再看吧,要你請我去的話。”
“真噠?”跟川劇變臉似的,楊聲立馬展了笑容。
假的。想這麽答,但又覺得戲弄孩子不大好。
夏藏便回答,說:“真的。”
楊聲是準備明天早上回去,但這會兒靠在床頭看那本《安徒生童話選》,沒有半點要收拾東西的意思。
“你不是明天回去麽?”夏藏放下他的磚塊機,疑惑地問,“怎不收拾東西?”
“嗯,我就回去待半天,吃個午飯就走。”楊聲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地答。
“國慶之後,就沒那麽長的假期了。”夏藏說。
“中秋,元旦,都有假嘛。”楊聲不以為意道。
“今年的中秋和國慶在一塊。”夏藏歎息,“元旦也隻放一天不到,寒假就過年七天樂。”
“也沒事兒,高考以後那暑假長著呢。”楊聲道。
夏藏由書本暖黃的封皮盯到眼前人被遮掩住的下頜線,“你真沒跟家裡鬧別扭?”
“真沒有。”楊聲放下書,失笑道。
夏藏眼睛一眨不眨。
也許是見他認真了,楊聲講書本放到枕邊,往他身前湊了湊,解釋說:“我本來就不是什麽戀家的人。”
“再說,他們一家三口好著呢,我去就是個外人,能蹭到頓飯吃就不錯了。”
也是,同為外人的夏藏苦笑了下。
“不過這麽說,還是太沒心沒肺了。”楊聲偏了偏頭,想到了什麽似的,“好歹我媽生我不大容易,叔叔呢也一直在給我錢,讓我接受教育。”
“我還是……蠻感激的。”
是,就是看著有些不開心。
夏藏想,楊聲應該是個蠻柔軟蠻善良的人,因為他在說著這樣的話,還一直一直保持著像要碎掉的笑容。
夏藏做不到,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把心臟那塊空出來,就不會難過了。
“我知道了。”夏藏說,“抱歉。”
應該要說聲抱歉的。
“啊。”楊聲有些驚訝,“這有什麽好抱歉的?”
“說順口了而已。”夏藏說。
其實是看見你難過了。
“好吧。”楊聲說,把枕邊的童話書遞給他,“哥,我想玩兒貪吃蛇。”
“用書跟你換。”
喂,明明書和手機都是他的。
夏藏眼看著楊聲又露出那種小狐狸的狡黠樣兒,也不拆他台子,順著他口風說道:“好,跟你換。”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