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砰地一聲關上,孫澤在為祁燃默哀的同時,忍不住小聲吐槽:“去他媽的小孩子,你見過25歲,身高一米九,八塊腹肌的小孩子?”
也只有未煙總把祁燃當小孩,這不讓,那不許的,比他爸媽管的都寬。
明明領了證,這個把那個當老婆,那個卻把這個當兒子。
唉……
第50章 你該不是揣崽了吧?
他這麽卑劣的人, 怎配得到單純熾熱的愛情?
未煙是這樣想的。
他看見祁燃會心慌,會心虛,會覺得自己齷齪又肮髒, 他害怕那麽單純的男孩子對他示愛,一遍遍抱著他說:我愛你,煙煙, 我真的好愛你。
他不予回應,一直沉默。
想來,祁燃也累了吧?
他知道他去了會所, 知道那間包廂被喊進去了幾個男孩幾個女孩。
他知道一個已婚的年輕人是有欲望的, 可他一次次推開祁燃,一次次將人趕下床塌,隻敢在夜深人靜,青年睡得極熟的時候, 才敢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虛虛地展開雙臂,假裝抱抱這個可憐的男生,才敢輕輕地在他額前,在他唇角落下一個不被任何人知道的吻。
他看見祁燃進了包廂, 知道繼續下去, 會發生什麽, 他甚至替祁燃篩選過那些男男女女, 確保他們是安全的,健康的,沒有攜帶病毒。
可到了最後, 他還是頭昏了, 選擇踹門, 選擇將人拎出去。
他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曉得自己給不了祁燃哪怕一點點的愛,卻還阻攔祁燃和別人做些什麽。
被氣昏了頭,他拉著男生衝進衛生間,將人摁在水龍頭下醒酒。
心裡很亂……很亂……
“清醒了嗎?”
“祁燃!我告訴你,你要是在外面亂來,你都不用揮刀自宮,我來幫你永絕後患!”
他說的話那麽凶,說完了,自己都詫異。
他有什麽資格這麽說?
就憑那張結婚證嗎?
可渾身濕透的男孩卻對他笑了一下,伸手摟住他的腰,濕漉漉的臉輕輕蹭著他的頸窩,半醉半醒地說:“老婆,我就知道,你愛我。”
他到現在這個時候,還不忘一遍遍說愛他,一遍遍去肯定他也愛他。
夢太荒誕。
只是十幾個小時,未煙卻覺得他在夢中走過了一生那麽漫長。
醒來的時候,睫毛顫了一下,眯起一條縫,看了眼面前蹲著的男孩,他皺了皺眉又閉上了眼。
聽見碗杓磕碰的清脆聲,又聽見男孩輕聲說:“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吧,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餓不餓呀?”
聲音溫柔至極,和夢裡那個青年一模一樣。
未煙不知說什麽,但他也沒繼續裝睡,隻仰躺著,以小臂鎮住前額,擋住自己的視線。
或許……那不只是一個夢。
他想起男孩一開始就那麽熱烈的追求,想起男孩總也說著奇奇怪怪的話,想著男孩是那麽了解他的習慣。
他……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伸手摸了下胸前佩戴的戒指,想要尋找內心的撫慰,卻是空蕩蕩的。
“我……我的戒指。”
他睡了太久,又發燒,一天一夜都沒喝水,喉嚨乾到冒煙,說話聲音沙啞又脆弱。
祁燃見他急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碗杓,拿過床頭櫃上放著的戒指,往他手裡塞。
“在這裡,你別怕,沒弄丟,我怕你睡覺的時候硌的難受,給你拿下來了。”
未煙握著戒指,呼吸漸漸平複。
戒指似有魔力,讓他安心下來,他轉頭看了眼祁燃,眼底的神色很複雜,祁燃有些看不懂,歪了歪頭問他要不要喝水。
說著就拿過床頭放著的杯子,皺眉說:“水涼了,你等下我。”
他走出房間去接熱水,床頭的那碗不知熱了幾遍的小米粥還冒著騰騰熱氣。
未煙拿起手機看了眼,他已經睡了快二十個小時了,身體的疼痛緩和了不少,也不怎麽發燒了,就是依舊疲憊。
一覺睡的很累,入夢沒讓他放松,反倒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甚至發現這些和祁燃有關的夢很奇怪,不像一般的夢,醒了就會忘。
他沒有忘記,甚至記得越來越清晰。
清晰地就像是曾經的記憶一般。
少年端著茶杯又走進來,反覆摸著杯壁,以確認溫度合適,又托著他讓他慢慢起身,甚至給他腰後墊了個枕頭。
但腰後的枕頭讓未煙帶出些不太好的回憶,那一晚失控時,他被放到鋪滿玫瑰花瓣的床上,男孩也是這麽做的。
祁燃小心翼翼給他喂水,然後又將煮好的小米粥舀了一杓,吹了吹,送到他唇邊。
未煙冷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沒有張嘴。
這一眼看得祁燃心裡發慌,生怕自己被趕出去,連忙小聲說:“那個……你先吃點東西,你睡太久了,長時間不進食對胃不好。”
未煙是有點胃病的,祁燃記的很清楚。
“我睡了很久?”未煙明知自己睡了很久,還故意問他。
祁燃小幅度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很乖巧地說:“嗯,最少十七八個小時了。”
看來,他睡著後的兩三個小時,祁燃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