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一份愉悅,祁燃總能開心地從他那裡討來一個擁抱,或者親吻他臉頰,他也不會過於抗拒。
等祁燃走後,他卻懊悔不已,陷入深深的自責和內耗中。祁燃以真誠待他,他卻欺他騙他。
而現在不一樣了,他那些想法並沒有像夢中一樣,付諸行動。
他還沒來得及騙祁燃,也沒有利用他。
他們之間,現在……很清白。
夢中青年的臉,和眼前少年滿懷期待的模樣重合在一起,問他:“怎麽樣?味道可以嗎?你喜不喜歡。”
未煙說不出否認他努力的話,只是輕輕點頭。
少年卻異常開心,笑容不要錢似的綻開,唇邊的梨渦像是釀了醉人的酒,熏地未煙迷迷糊糊。
“那我以後每天都給你做!你多喝點。”
“也不能總重複,我可以學,你會嘗到更多不一樣的口味,我保存了很多菜單的,我很聰明,一學就會了。”
“……”
湯碗見底,又被祁燃盛了一碗滿在他面前。
就像少年熾熱的內心,就算被他耗幹了底,也會被續上,總能滿滿地送到他面前。
未煙覺得喉嚨發哽,心腔滯澀。
“你為什麽要……”
“不為什麽啊,我想對你好,我想好好照顧你,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我想要陪著你。”
未煙頓了一下,緩緩開口。
“你不必覺得你要負什麽責任,你是個男人,我也是,而且我比你年長,我不需要你來對我負責,更何況那天的事情是個意外,你……”
“不是意外。”
“……”
少年走到他身邊,蹲下,然後捧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輕蹭,杏眼溫柔地抬起,看著男人。
“那不是意外,煙煙,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不知道還要說多少遍你才會相信,但我會一直說,一直告訴你,我是真的……愛你。”
“……”
“我大哥都告訴我了,我也沒那麽笨的,我知道我沒有被下藥,我只是喝了點度數很高的酒,渾身不舒服,又熱,又在房間看見未闌,才以為自己被下藥,你不知道,我在看見你的時候,觸碰到你的時候,才明白,你的存在,你的觸碰,你的氣息,比任何春`藥都猛烈……”
他說著,嗓音都漸漸沉緩,漸漸靠近,抱著男人的腰,隔著一層薄薄的絲綢睡袍,臉頰輕蹭男人的小腹,好像真的很在乎那裡「即將誕生的生命」。
但他沒那個膽子繼續說孩子的事。
“我能感覺到,你那晚……其實也是願意的對不對?”
“……”
這問題可把哥哥給難住了。
這他媽怎麽回答?
未煙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是昏了頭,他們兩個都是男人,憑什麽自己就要屈居人下?他完全可以掌握主動權,去對付當時那個醉醺醺又脆弱可憐的男孩。
但到那一步,他卻沒對祁燃做什麽,反倒任由小崽子為所欲為。
一來,他只是想償還祁燃對他的幫助,和回饋那片熾熱的愛意;
二來,他其實根本沒那方面的知識,他又不是gay,不懂很正常,祁燃不一樣,祁燃是gay,他肯定懂。
於是,就做了。
但做都做了,他懶得反悔,盡管被折騰地燒了一天一夜,他也不需要祁燃對他補償什麽。
表面上,他對待這種事這般坦蕩,其實心底很不願提及細節。
祁燃的話倒是給他問懵了。
小崽子並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他看未煙臉上一片冷靜,耳尖卻透出薄紅,心底就了然了。
欣喜地抱著對方,蹭了又蹭。
大膽熱烈的話源源湧出,凶猛又熱烈地撞擊著城防。
“我就知道,你是喜歡的,你也有舒服到對不對?我下次溫柔點,一定會讓你更舒服!”
太露骨,太丟臉了,還隱隱有一種心思被看穿的羞怯感。
哥哥板著一張臉,想踹他,最終卻只是伸手推開,臉色難看。
“舒服個鬼,滾!”
罵完,他愣住了,一個「滾」字說的半點氣勢都沒有,像是貓爪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撓在少年心尖上。
“好!這就滾,滾你床上去。”
“……”
大約是少年的話太熾熱真誠,或許是未煙心中有愧,又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身體坦然接受後,內心也在柔軟,他沒再繼續說什麽,沒有色厲內荏地想趕走祁燃,只是默許少年留下。
在這一點上,他們還真是心意相通。
祁燃恍然中讀懂了未煙的情緒,把握好觸碰的尺度後,發現只要不做晉江不允許的事,未煙就不會太抗拒他。
白天偶爾偷襲個吻也不會被罵,晚上借口說做噩夢了,露出點可憐的表情,抱著枕頭鑽進他被窩,也不會被拒絕。
他這幾天都在給未煙換著花樣做菜,他太熟悉未煙了,對口味拿捏很有心得,因而「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這一套很有用,未煙吃得開心了,也會誇他幾句,甚至會給他夾菜,對他說:“你也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