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煙懶得和他糾纏,「嗯」了一聲。
看見不遠處的周錦朝他揮手,轉頭就走。
丟下如遭雷殛,遲遲緩不過神的祁燃。
“那……那你上輩子還和我結婚?”
這句話未煙沒聽見,人都走遠了,和周錦並肩走進了演員休息室。
他說他是直男?
騙小孩的吧?
他要是直男,上輩子還能和自己領證同居嗎?
祁燃非常想否認自己剛剛得到的回答。
但他忽然想起,上輩子他們同床共枕了兩年多,都沒睡過!
唯一的一次親吻,還是在未煙發燒昏睡,神志不清地抱著他,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自己蹭了上來,他才敢蜻蜓點水地碰了下未煙的唇角。
要說未煙真是直男,那些排斥他親近的反應,就說得過去了。
祁燃像遭遇了沉重的打擊,站在烈日下,心卻寒成一塊冰。
他也沒心思追他的星了,行屍走肉般開著車回了家。
司機去給他泊車的時候,發現車窗上貼了好多罰款單,也不知道駕照分扣完了沒。
他沒回過魂,一頭栽進房間就蒙頭睡覺,連晚飯都沒吃。
直到他爸祁東誠敲開房門,他才訥訥地應了一聲。
祁燃的媽媽是個女強人,在家溫柔賢淑,實際上面對公司的事務一貫雷厲風行,他爸也放心把一大家子的產業交給自己媳婦兒。
因此,自己得了閑,忙碌的時候,好歹還能抽空來關照下兒子的情緒。
兒子今天去了趟南山影視城的事情,他都知道。
書房裡翻動過的資料他也曉得。
但唯獨不清楚自己兒子因為什麽情況,導致的這麽消沉。
他聯想不到未煙身上。
因為那天在酒店,祁燃是親口拒絕帶未煙回來的,也就等於變相否決了這段口頭姻親。
祁東誠還尋思著,到底是自己兒子把人家給睡了,雖然對方並沒有要求祁家負責,也沒拿聯姻來威脅他們,但他過幾日肯定是要送點東西過去,道歉並慰問一下的。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給祁燃聽了。
祁燃卻蒙在被子裡悶悶地說:“省省吧,別去了,他都被他舅舅舅媽趕出家門了,而且,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會接受任何人的好意。”
祁東誠神情有些微妙:“但畢竟,你對他都那樣了。”
“……”
祁燃掀開被子,露出睡腫了的眼,看著他爹一臉認真的樣子,忽然覺得蠢萌地有點熟悉。
好家夥,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和自己不能說是很像,簡直一模一樣!
他一下子明白過來,當初未煙看著他這個表情時的心態了。
“你果然是我親生的父親!”
祁東誠拿過一旁的鏡子,點頭:“看這眉眼,看這帥氣的臉,我確實是你親生的爹。”
祁燃拍了拍他老爸的肩膀,歎了口氣。
“也不一定。”
他爹:“??”
祁燃目露悲傷:“你靠著這張臉俘獲了我媽的芳心,可你兒子我這張2.0升級版帥炸裂的臉卻入不了某人的眼。”
他爹一頭霧水。
祁燃擺擺手,連聲歎息:“算了算了。”
又語重心長地說:“我和他沒那個什麽……我清清白白,純潔男高中生,怎麽會和他一個不守男德,跟別的男人同居的人有什麽瓜葛呢?”
說到同居,說到別的男人,祁燃又煩躁起來,熱地心腔生邪火。
他暴躁地拿起空調遙控器就往最低了摁。
“空調為什麽最低只能十六度?是想熱死我嗎?”
他爸:“我生的又不是企鵝。”
“……”
“也不是北極熊。”
“……”
“而且,你身上也沒穿貂,怎麽那麽怕熱?年輕人火氣就是大,嘖嘖……”
他覺得他爸是在嘲諷他,但他沒證據。
祁燃:“你說的對,我是沙漠的雕,和冰原的貂沒有關系。”
“你著相了,孩子。熱的不是身體,是你躁鬱不安的內心。”
他爸拍著他的肩膀,父愛光輝灑滿整個房間。
語重心長地說:“不要讓過錯變成錯過,不要讓懦弱,讓你墮落。微笑化解誤會,結果定會無悔,願你心比天高,瀟灑人生!”
“……”
祁燃:“不是……這話怎麽有點耳熟?是你學王叔,還是王叔學你的?”
關老王什麽事?
這不是你媽給我灌的雞湯嗎?
但他爹沒多問,也沒回答。
為了襯得這句話很有哲學味道,老爹保持著慈父該有的神秘微笑推門走出去。
不得不說,毒雞湯是有魔法的。
多來幾遍,就烙印在祁燃腦海裡,揮之不去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如果再不采取行動,就要落得個「對自己嚴於綠己,看未煙寬衣待人」的下場了。
他祁燃是個大度到甘心自綠的人嗎?
能眼睜睜看著同床共枕了兩年多的老婆,被別人覬覦?
自然不能!
昨天的噩夢陰森森地提醒著他:就算未煙是個直男又怎麽了?那個周錦肯定不是,未煙這種直男最不懂心機綠茶gay的小心思!一定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