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表示很無語, 但好歹終於把房租交上了。
去市中心的路上,未煙想了想又在v信上給祁燃轉了一千塊錢。
他揉著額側,淡淡地說了句:“修門鎖的錢。”
祁燃一腳刹車踩下,目露難過地說:“門是我弄壞的,你轉我錢幹嘛?”
他親自掐斷鑰匙, 鎖死房門, 本是無奈之舉, 都做好了囚禁play的準備了, 萬萬沒想到,最後又被他自己暴力卸掉門鎖。
無論是鄭醫生的門,還是他家的門, 好像都攔不住未煙。
這該不是這個世界的bug吧?
未煙顯然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話題, 靠在副駕駛上, 微微眯起眼。
他想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很衝動,很不冷靜,很不像他。
好在最後刹住車,沒繼續說下去。
一個隱瞞了這麽多年的秘密,想要坦誠道出,那是一種衝動,但也只是一時衝動,那股勁過去了,未煙就覺得自己昏了頭,不想說了。
好在祁燃並沒有追問。
無奈之余,有些慶幸,好歹沒扒掉最後的底褲。
慢慢的,他放松下來,雙目輕闔,睡著了。
祁燃的目光送去,忍不住在未煙臉上踅摸。
從微蹙的眉眼到有些紅腫的薄唇,再從線條流暢的下頜到掩映在襯衫領口下一連串的吻痕……
他覺得他老婆太漂亮了。
夜間路燈的光明明滅滅地投在青年臉上,描摹出線條優美的五官,他眉眼很沉,精致地像是一塊天然玉器。並非那種易碎的軟玉,而是帶著絲絲縷縷神秘色彩的硬玉,這種玉是不能過分雕琢打磨的,他還帶著本身來自山野深礦的特質。
後頭車輛的鳴笛響起時,祁燃抬頭一看,綠燈亮起很久了。
他隻得一腳油門踩下,迅速趕路。
市中心的這套平層在一處高檔小區,那是祁燃十八歲生日時,他大哥祁燁送他的生日禮物。
那時候,大哥對他開玩笑說:“送你套房子,免得你以後和媳婦兒吵架,被趕出家門都沒地兒去。”
竟沒想到,一語成讖。
上輩子,他幾乎快忘了自己有套房子在市中心,因為不記得,他和未煙領證的時候,並沒有將這套房子算進婚後財產。
他被趕出家門後,很快就想到自己還有住處,好像並不是無處可去。
可他沒去。
他脾氣其實挺強的。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一旦決定一件事,一樣也是倔得要命。
他寧可守在別墅外,跟未煙僵持,也不願意真的離開。
他無法釋懷。
其實,他很難理解未煙為什麽要那麽做。
就算未煙架空他的財產,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父母和大哥都在國外,不是沒了,只要聽到風聲,很快就能回來處理這件事。
更何況,祁燃從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們既然放心把國內的產業交給他們,交給兒子的伴侶,就不可能不留後手,畢竟是生意場上馳騁的人,心眼多得要命。
未煙是聰明人,不會想不到這點。
他把持在手的東西,恐怕不出幾個月都會回到祁家。
要是想控制的時間更長一點,最好的做法其實是悄無聲息害死祁燃,隱瞞死訊,或者製造成意外都可以。
而不是傻到給祁燃路費,讓他趕緊去國外找爸媽,回來收拾自己。
沉下心細細想,祁燃其實不笨的。
這些他都能想到。
可是為什麽呢?
車在小區樓下熄了火,他深深看著未煙,沒有叫醒他,而是從他外套裡摸出煙。
點了一支,銜在唇邊慢慢吸。
動作算不得熟練,卻也不生疏。
這輩子他沒碰煙,但上輩子,他很疑惑未煙為什麽會依賴癡迷尼古丁這種東西,自己也去試了試,發現並不喜歡。
但不知為何,看到嫋嫋青靄悠悠騰起的時候,他忽然懂了點什麽。
煙霧會在空中自己作畫,從煙頭火星邊飄起的煙是淡藍的霧靄,從口中呼出的則是純白色的,它們相互糾纏著,以黑色夜幕為背景,作了一副畫。
沒有臣服於尼古丁的誘惑。
而是被這如夢似幻的畫面吸住目光。
吸煙者是作畫者,可作者居然控制不住形成的畫面,哪怕畫面滿意了,也留不住多久,片刻消散罷了。
一支煙盡,祁燃附身在未煙額角輕輕吻了一下。
沉睡的人就皺著眉頭醒了過來。
嗅到熟悉的煙草味,看到自己的那盒煙被祁燃攥在手裡,未煙奪了過來,有些不太高興:“小孩子,抽什麽煙?”
祁燃笑笑,忽然沉聲說:“未煙,你知道嗎?有些時候,人的長大只在一瞬哎——別敲我,疼嗚嗚嗚……”
成熟不過一秒,祁燃就被未煙抬手敲了腦袋。
“小孩子,裝什麽深沉。”
“……”QWQ;
市中心這套平層有三百平,視野開闊,通過巨大的落地窗能俯瞰大半個城市,當然,價格也很貴。
祁燃只在拿到鑰匙後來過一次,並沒在這裡住過,但裡面裝修的很好,四室兩廳,開放式廚房,客廳很大,沙發也很柔軟,祁燃坐下後整個人都陷進去了,望著收拾行李的未煙,他開始幻想,如果可以摟著老婆在這裡親親抱抱,不可描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