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導演,您覺得我怎麽樣?”
“……”
副導演不知怎麽說,這段表演和之前那木訥訥念台詞的簡直不像同一個人。
但這段戲份……
怎麽那麽……
狗血尷尬,又莫名刺激發麻。
戲裡也沒這段啊,這是一部大女主劇,師尊和徒弟只是配角,其實不必如此加戲,加的還是師徒悖德的戲份。
大可不必,真的!
副導正發愁呢,門就被敲響了。
“請進。”
未煙皺著眉走進來,他還穿著戲裡「師尊」的那套衣服,衣袂飄飄的,整個人就像是從故事裡走出來的。
“師尊?”
祁燃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憨憨地朝他笑,還揮了揮手打招呼,得了未煙一個白眼。
“……”
未煙對副導演說:“不好意思,這是映影娛樂安排的藝人助理,他年紀小不懂事,來瞎胡鬧的,打擾了,我這就帶他走。”
祁燃還挺興奮,未煙終於承認他是他的助理了!
未煙走過去,抓著他的手腕。
湊到他耳邊皺眉低聲說:“別胡鬧,跟我走。”
未煙身上帶著熱氣,又靠他那麽近說話,呼吸都似羽毛一樣撩撥他,祁燃一下子耳尖通紅。
未煙個子沒他高,微抬眼珠瞪著他時,那雙瑞鳳眼含著慍怒,有些銳利,祁燃偏偏不覺得未煙凶,反倒因羞澀,有點不敢看對方眼睛,胸腔裡的髒器忽然失控了似的,節奏都亂了。
特別是握著他手腕的指,他覺得皮膚都因為這個觸碰,變得像印上了烙鐵。
燙得他又想躲避,又貪戀地感受這種觸感。
忽然不曉得思考了。
有的時候,哪怕意志拚命讓自己換個思路,來考量兩人的關系,可反應習慣卻深刻地記得。
他一米八五大高個的男孩子,卻低垂著腦袋,像個乖順的修狗,跟著未煙往外走。
“等等。”
副導演喊住了他們。
綠豆眼珠裡流轉著驚喜的神色。
他們自己沒發現,但副導演看的很清楚。
未煙皺著眉教訓少年,而少年低著頭老老實實被訓話,又有些意味不明的小心思藏在眼眸裡,微表情很細膩。
這不就是一對正常師徒該有的相處模式嗎?
徒弟犯了錯,被訓誡,師尊眼底含著慍怒,出聲教訓,又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過多苛責。
寵溺如斯啊!
副導演表示:磕到了!
他對祁燃說:“就你了!”
“啊?”
祁燃有些懵,直到副導演領著他去見導演,他才恍然大悟。
祁燃長得好看,但導演看見他的時候沒什麽欣喜的表情,隻讓一邊的攝影師把鏡頭挪到他身上。
等畫面出現在監視器上時,導演夾著香煙的手指一抖,眼睛忽然睜大。
喟歎道:“上鏡!真上鏡啊!這就是一張電影臉啊!”
被誇了,祁燃肯定高興。
他剛要轉頭笑給未煙看,就瞧見未煙正在看另一個位置,祁燃順著對方目光看去。
坐在不遠處的凌霄晃了晃手,給他打了個招呼。
祁燃就笑嘻嘻地揮手回了過去。
未煙壓低聲音問祁燃:“你什麽時候認識他的?”
“我就是……”
祁燃話還沒說出口,忽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腕還被未煙握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微眯了眯眼睛,借著勢反客為主握住未煙的手指。
嘴裡突然吐出一句:“師尊不要生氣,徒兒與旁人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自然比不過同師尊的感情深厚。”
他一詞一句都咬地曖昧。
還沒出戲呢?
未煙咬牙:“放手!”
“不放!”
少年眼神真摯,歪了歪頭,撅著嘴拒絕,撒嬌似的。
導演、副導演齊齊轉頭,愕然地看向他。
不過,他沒發覺。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語氣,在旁人聽來是什麽感覺。
他只是從小就學習模仿能力強,就算不懂意思,也能模仿個七七八八。
要是別的角色,他或許駕馭不了,但這個師徒劇本嘛,這兩天顧姨外放的有聲小說恰好是《我是師尊掌心寵》,他有意無意地聽了會兒,就記住了幾句台詞,這會兒剛好即興發揮用上了。
大概是還沒出戲呢,這會兒看著扮相跟個高嶺之花似的未煙,祁燃就忍不住販劍。
雙手抱著對方的手臂,還撒嬌似的晃了晃。
“別鬧了!”
未煙低聲呵斥,想掙脫。
這不行,祁燃不乾!
他反倒死死地繼續捏緊對方手指,一寸寸揉捏,玩上癮了似的。
他露出懊惱的表情,小孩子耍賴似地對未煙說:“不嘛,師尊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胡作非為,我真的沒有結交狐朋狗友,我一直很聽師尊的話的,只求師尊別不要我……”
犬類幼崽撒嬌似的,一雙圓潤的杏眼水汪汪地看著未煙。
要是有尾巴的話,估計也能搖起來。
“……”
未煙歎氣:“如果你願意抬頭看看監視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