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庭一愣,繼而說,“回來。”
就衝這一句話,就算雨不停也得回去。
好在這場雨來得雖然急,下的時間不算長,晚上九點不到雨勢轉小了。梁松庭心也不在這裡,一見著窗外的雨簾漸漸稀疏,便推說還有工作上的事,自己得回去用電腦開會,這就要告辭。
校長楊卯是個天性熱忱的人,這一晚上拉著梁松庭沒少喝酒,走之前又給梁松庭敬了兩杯。梁松庭卻不過,接過來都喝了,楊卯這才叫來住在自己家附近的兄弟,開車把梁松庭送回招待所。
梁松庭走上三樓房間的步伐有些沉,今晚他和楊卯喝的是苗酒,度數高,後勁也大。饒是他酒量再好,喝了一晚上也不可能是完全清醒著的。
他拍卡進門,鬱清灼正好洗了澡在吹頭髮,見他走進來又靠著門邊的牆壁停住了,清灼挑了下眉,問他,“喝酒了?”
吹風機隨之停下,房間裡變得安靜。
鬱清灼穿著睡衣,眉目間淡淡的一抹神色。梁松庭眯眼看著他,然後垂下頭,似笑非笑,說,“喝酒了。”
明明說的就是些稀疏平常的話,經過一天沒見的發酵,不知道為何聽來都是些解不開的曖昧。
鬱清灼坐在椅子裡沒動,也噙著笑看著他,說,“出去吃飯喝酒這麽晚才回來,就沒什麽要說的?”
這語氣可太親昵了,像是自家媳婦審問晚歸的丈夫。
梁松庭還是靠著牆,懶懶笑著,搓了把臉,說,“要怎麽說?你不是批準了的麽。”
說完,梁松庭踢掉腳上沾滿泥水的工裝鞋,穿著襪子走進屋內。
兩人睡覺的那張床他沒坐,另一張床上放了些要換洗的衣服,他在那張床邊坐下了。
鬱清灼一邊拿毛巾擦著發尾的水一邊走過去,梁松庭兩手後撐著,上身也向後仰,看著他走近。
鬱清灼這次出來帶了兩身睡衣,今晚穿這件是黑色的,袖子挽了起來,露在外面的脖頸和手臂白得發亮。
他把毛巾扔床上,腿一跨,同時伸手扶著梁松庭的肩,直接在他腿上坐下了。
梁松庭說他,“我一身夠髒的,下去別坐。”
今天幹了一天活,又淋了雨,後來去楊家吃飯還沾回來一身酒氣。梁松庭看鬱清灼白白淨淨地坐自己身上,都不想碰他。
清灼不肯挪開,發梢上有一滴水落在他耳廓上,又滴進衣領裡,順著脖子往下滑。梁松庭伸手在他耳垂處輕輕一碰,又一滴水過到了手指上。
先不說梁松庭怎麽想的,鬱清灼自己就有點繃不住。這氣氛太蠱惑人了,鬱清灼已經很久沒見梁松庭這麽放松地和自己說話,他整個都陷落了。
他低著頭,兩隻手摸到梁松庭腰間的皮帶,把其中一截從金屬扣裡摘出來,梁松庭一把扣住了他的臉。
安靜了幾秒,梁松庭說,“喝了酒不容易she,別撩我鬱清灼,今晚搞死你。”
鬱清灼明晚的飛機回北京,因為是臨時請假,最多也就請三天了,周四就要回古籍研究所上班。
梁松庭就是喝了酒也比他理智,得讓他明天完完整整地飛回北京。
鬱清灼抬眸盯著梁松庭,眼前這個成熟男人的樣子正逐漸和七年前、十年前的影像重疊。
那時候的梁松庭就是這樣的,有時對鬱清灼很凶,鬱清灼自由自在慣了,唯獨梁松庭能降住他。但也只有鬱清灼知道,私底下的梁松庭能有多溫柔。
鬱清灼心裡那條小口子一旦被撕開,情緒就洶湧起來,壓也壓不住。他不顧梁松庭阻攔的動作,張開手臂將他緊緊抱住了,整個壓回床上。
他拿嘴唇在梁松庭頸邊廝磨,嘴裡喃喃地請求,“庭哥,我要吻你一下,就一下,好不好......你如果不同意可以把我推開......”
梁松庭任他像條小貓一樣在自己身上亂蹭,就在鬱清灼要抬頭的一瞬,梁松庭先抓著他後腦的頭髮將他帶起來,又在他略顯懵然的神情裡,把他壓向自己,直接咬住了他的嘴唇。
鬱清灼睜著眼,有幾秒完全回不過神來。梁松庭的嘴唇緊貼他的唇,侵略性十足地咬他,酒精催化了熱度,從嘴唇往全身蔓延。
鬱清灼被咬疼了,心卻漲得很滿,急不可耐地回應對方。
這兩個本該早已在感情裡遊刃有余的人,此刻卻像初次戀愛一般毫無章法地接吻。
鬱清灼被吻得呼吸也亂了,整個人隱隱地發抖。除了梁松庭,沒有人能以這樣強大的壓迫感征服他,他是甘願臣服的。現實和過往發生重疊,激烈到讓鬱清灼一時間無法消化。在他更加明顯地渾身發抖時,梁松庭結束了吻,護著他的後腦將他壓在身上。
鬱清灼仍是緊緊抱住梁松庭,氣息不穩地乞求,“庭哥,你叫叫我,像以前那樣......”
梁松庭閉了閉眼,片刻後,他啞著聲叫了個疊字,“鬱鬱。”
這兩個字曾經也和另外兩個字連在一起,聯系得無比緊密,記憶長成完整的血肉,就算打斷骨頭也連著筋。
幾乎是習慣性地,在鬱清灼無聲顫抖的同時,梁松庭再次開口,叫了一聲,“老婆。”
作者有話說:
海星和評論就拜托大家啦
第35章 今天這麽老實?
這之後鬱清灼就只是埋頭抱著梁松庭,沒再開口說過任何話。
他很怕這是做夢,夢裡才什麽都有呢。要是自己出聲,會不會把夢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