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能原諒我......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可是就算要關門,你也給我留條縫吧,我能看著點兒亮光,要不還怎麽繼續呢。”
“今晚真不是我叫你來的,沒有暗示誰來找你,,我就喝了兩瓶,這兩瓶是不會醉的,我自己打車回去,總之別管我了。”
梁松庭他跟前停住了,鬱清灼還是低頭坐那兒,繼續說著讓梁松庭走開的話。
梁松庭見他這樣,就算不願意承認,但也的確是心疼了。
收到鬱清灼發來的長微信時,梁松庭已經覺察出他情緒不對勁,也想過回來以後找他聊聊。現在見他這樣,梁松庭更不可能走了。
鬱清灼把臉埋在胳膊裡。梁松庭半蹲下,放緩了聲音和他說,“先回去清灼,回去再說。”
鬱清灼沉默了會兒,悶聲悶氣地懟人,“不要你這種廉價的同情。”
梁松庭哭笑不得,看著鬱清灼因為喝了酒而有點泛紅的耳廓,心又軟了點,伸手捂著他耳朵揉了揉,說,“我晚上八點剛到的北京,回家還沒一個小時就給趙澤如叫出來了。”
“你管這叫廉價的同情?”
鬱清灼埋了一會兒,慢慢把臉抬起來。
哭倒是沒哭,就眼尾看著有點紅。
他又強調一次,“我真沒叫你來。我都不知道你回沒回來。”
梁松庭點頭,說,“我相信。”
站在後面一直不出聲的趙澤如已經快抽完一根煙了,沒忍住說了句,“鬱清灼你快走吧,裡頭的人一會兒出來了看你坐樓梯上,不成樣子。”
梁松庭的耐心也要用盡了,他一拉鬱清灼的胳膊,把人從台階上拉起來,說,“自己好好走,要不我把你扛下去。”
鬱清灼怎麽敢和梁松庭賭脾氣,就這麽跟著下了樓,一直走到停車場裡。
直到上車前鬱清灼還沒有放棄,又提了一次自己可以打車回家,被梁松庭冷冷看了一眼,最後老老實實上了副駕。
這一晚過得太驚心動魄了,下午離開家時鬱清灼一定想不到深夜裡竟會跟著梁松庭回家。
梁松庭上車以後,給他扔了一瓶水,然後就專心開車不說話了。鬱清灼握著那瓶水,目光迷蒙地望著車外,也一直沉默著。
半小時後,梁松庭把車開回了小區停車場,鬱清灼已經靠在椅背上睡得很沉了。
作者有話說:
庭哥:要不要抱回家?
第27章 躺這兒讓你打一頓
鬱清灼猶豫要不要裝睡的想法隻持續了兩秒。
梁松庭的一隻手摟到他腰後,試圖將他托起來。鬱清灼睜開眼,伸手搭了一下梁松庭的肩膀,實際上是一個推擋的動作,說,“自己走。”
他今晚是挺抗拒和梁松庭接觸的。心裡還是有情緒,沒有消化下去。
梁松庭讓開一步,鬱清灼下了車。
梁松庭叫住他,“清灼”,然後在鬱清灼回頭的同時把門卡扔給他,說,“我在樓下抽根煙,你先上去。”
鬱清灼接過門卡,沒說什麽,默默地走去了電梯那邊。
車庫裡燈光不夠明亮,梁松庭摸煙時瞥見鬱清灼伸手去摁電梯鍵。那隻手在昏暗的燈照下顯得格外細白、修長,與眾不同。
大概二十分鍾以後,梁松庭回到家裡,屋子裡全是黑的。
鬱清灼這個幼稚鬼,因為喝醉了又跟梁松庭置氣,連盞燈都不給留。
梁松庭在客廳裡摸索著開了一盞落地燈,然後走去主臥。
門是虛掩著的,梁松庭也不必跟睡在裡面的人客套什麽,沒敲門,直接推門走進去。
鬱清灼沒換衣服,也沒蓋被子,成大字狀躺在床上。
梁松庭站在床邊,看著他,擰起眉。
片刻後,梁松庭走去盥洗室,洗了一條熱毛巾出來,回到床邊給鬱清灼擦手擦臉。
擦手時鬱清灼躺著沒有反應,等到毛巾捂到他臉上了,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梁松庭。
喝醉的人好像力氣也要大一些,又或許是梁松庭沒想要有意撐著。鬱清灼抱著他把他往下帶,他也順勢下去了,快要貼到鬱清灼時,梁松庭的一條胳膊撐住了床墊。兩人之間仍然隔出十公分的距離。
鬱清灼閉著眼,抓下臉上的那塊毛巾,聲音半啞,說,“庭哥,我現在躺這兒讓你打一頓,你會不會原諒我?”
梁松庭不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鬱清灼又說,“你要是心裡真沒有我了,我肯定不煩你,我不是那種死乞白賴的人。但我又總覺得......”
鬱清灼的一隻手仍是摟著梁松庭的脖子,另一隻手摸著大概方位,在梁松庭心臟的位置摁了摁。
“你這裡還有我的位置。你給我留著的。”
黑暗裡,兩個人靠得很近,但沒有真的擁抱在一起。
鬱清灼閉著眼說話,好像不看到梁松庭,他的勇氣就會多一些。
他的前額近眉心處有顆小痣,碎發擋著時不會注意到,剛被梁松庭拿毛巾抹了臉,現在露出來了。
梁松庭盯著那顆痣,也在克制著自己吻它的衝動。
鬱清灼說他心裡還留有一個位置。
七年了,這位置還在嗎?梁松庭不願意想。
他身上散發出少許的還未被風吹散的煙草味。鬱清灼嗅到了一點,突然勾起唇角,啞聲裡帶了點軟,說,“梁松庭,你是長情的人,這麽多年了還抽這款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