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灼笑了下,說,“我沒有任何要求,你想怎麽設計都行,這樣不算甲方吧。”
然而梁松庭似乎不打算繼續和鬱清灼聊下去了。他站起身,走過去打開會議室的門,叫了助理的名字。
在助理進入會議室之前,他扶著門,回頭和鬱清灼說,“我現在手頭事情多,你要想早點搬回去住,其他設計師比我可靠。”
鬱清灼坐在椅子裡,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最終鬱清灼沒有堅持,他不想讓梁松庭覺得自己太執拗。在與助理進行交流以後,鬱清灼簽訂了一份設計裝修的合同。
助理用筆劃掉了那張印有預付款的紙頁,沒有收取定金。盡管清灼不缺錢,但助理小舟說了,梁老師說您不用給預付,我們設計方案出來以後您覺得滿意再說。
鬱清灼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自己作為前任的一點特權。離開會議室時,他沒再去打擾梁松庭,隻發了條信息,說庭哥我走了,謝謝。
等他下樓以後,小舟拿著剛簽的合同去梁松庭的辦公室給他過目。梁松庭接過合同,隨口說了句,“去找個花瓶。”
小舟“啊”了一聲,有點弄不明白。
梁松庭一邊翻合同一邊說,“把會議室的那束花插上。”
小舟這才想起會議室裡那束白玫瑰,又問,“放在那兒呢?”
梁松庭原本想說就放會議室裡,但他的手卻不自覺地抬了下,指著自己辦公桌前的那套沙發和茶幾,“放茶幾上。”
作者有話說:
人走了,花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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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連根骨頭都不剩
這束白玫瑰在梁松庭的辦公室裡擺了將近一周,後來花葉逐漸枯萎,被清潔阿姨拿出去扔掉了。
花開得最茂盛的那幾天,鬱清灼那邊安安靜靜的,沒什麽動靜。到了花被扔掉的當天傍晚,梁松庭的工作號碼收到了鬱清灼的信息。
——庭哥,今天徐工把設計圖發給我了,你再替我看看行嗎?
梁松庭當晚有個應酬,和“造詣”的合夥人崔暘一起出去跟一幫業內的大佬聚餐。
梁松庭這個年齡,三十出頭,作為一個名頭還算響亮的建築師事務所的合夥人還是偏年輕了些,所以在事務所裡他基本是負責技術這一塊,業務能力他是扛得起來的。而外聯拉活的事情一般就交由崔暘去跑。
崔暘是梁松庭的導師崔培之的獨子,比梁松庭年長幾歲。在建築方面,崔暘沒什麽天賦,出去談生意倒很有一套。盡管他和梁松庭看起來像是南轅北轍的性格,但是兩人搭檔的這些年一直處得挺好,屬於互補型的朋友。
去年崔培之做了一個心臟搭橋的手術,不再接受建築學院的教授返聘了,也不宜多操心“造詣”的經營。梁松庭作為他的關門弟子,升任了“造詣”的合夥人,肩上的責任重了,應酬也跟著多起來。
鬱清灼的信息傳入時,梁松庭剛跟一位設計院的領導喝了酒。他回到座位,看了眼信息,又把手機揣了回去。
鬱清灼提到的設計圖紙梁松庭早在幾天前就已看過。事務所每周都有案例討論的例會,各個團隊負責的設計都要集思廣益梳理一遍,因此梁松庭很清楚鬱清灼那套房子的問題和解決方案是什麽。提供給鬱清灼的結構加固方案和設計風格都是中規中矩的設計,挑不出什麽錯,梁松庭沒也打算插手管這一塊。
他這邊無暇回復,鬱清灼倒也識趣,後面都沒再發信息來問了。
酒局快散場時,崔暘走過來拍著梁松庭的肩膀,問他,“給你找個代駕?”
梁松庭搖頭,“我沒開車,一會兒出去打個車就回了。”
這方面梁松庭挺務實的,很多明知有酒局還要開車來的人,無非就是繃個面子,覺得到了什麽局就得開什麽車,回去叫個代駕也一樣體面。但梁松庭不會那麽費勁,他知道今晚要喝酒,直接就坐出租來了。
坐出租不掉價,坐公交擠地鐵也一樣。就是代步工具而已,還能坐出什麽鄙視鏈了不成。
崔暘腦子轉得快,笑嘻嘻地說,“那我給沈霖說一聲,他來接你?”
梁松庭皺了下眉頭,覺得放任崔暘誤會下去不合適,沉著聲說,“我跟沈霖分了一年了,你別瞎摻和。”
沈霖在電視台廣告部工作,模樣俊俏,腦子也活絡,和崔暘屬於一路人。梁松庭是因為崔暘的關系認識他的,兩人有過不到半年的短暫交往,後來因為性格、生活習慣等原因分開了。沈霖最近有點想挽回的意思,但梁松庭沒這方面的想法。
酒局這邊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崔暘比較放松,摸出煙來坐在梁松庭身邊,說,“小沈挺好的嘛,性格也活潑,你這幾年...是不是,好像就跟他好過吧?前幾天我們還見過面,他一直跟我聊到你。”
崔暘是直男,梁松庭一般不和他說起自己的感情生活。但既然已經聊到這兒了,梁松庭還是回應了一句,“以後別跟他聊我,不要讓他誤會什麽。”
崔暘偏頭睨著他,隨即感歎,“我要長成你這樣,甭管男的女的,那就是怎麽開心怎麽來,你還怕人誤會?你跟沈霖不會沒搞過吧,現在誰還在乎這個?”
這方面梁松庭的確和他說不到一起去,梁松庭懶得自辯,也點了支煙,抽完以後又散了兩張名片出去,然後崔暘一起走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