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他給梁松庭發過信息,說自己出門了,梁松庭沒回。
上一次鬱清灼是跟著同一棟的鄰居出入順道進去的,今晚他比較光明正大,就在樓下給梁松庭打電話說到了,梁松庭給他開了門。
除了一束玫瑰,鬱清灼還帶了些酒,沉甸甸地提在手裡,紅的啤的都有。
他和梁松庭見過這麽多面,還沒一起喝過酒。鬱清灼覺得酒精能放松很多東西,而且他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麽,一想起今晚還要再做,潛意識裡有些懼怕。上次那股瘋狂的勁還沒緩過來,鬱清灼需要一點酒精的麻痹。
走到梁松庭家門口,門是半開著的,鬱清灼出於禮貌先敲了敲門。
梁松庭正在客廳裡接聽一通工作電話,鬱清灼進屋以後沒有打擾他,拿著花去了廚房。
過了幾分鍾,梁松庭也走進廚房,鬱清灼正在修剪玫瑰的根莖。他回過頭,問梁松庭,“有花瓶麽?”
梁松庭有些無奈,但還是去客廳裡找了一個瓶子,讓鬱清灼把花插上了。
繼而清灼就提議要跟梁松庭喝點東西,還把自己帶來的幾瓶酒都擺在了茶幾上,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他的不自在看起來很明顯,就是那種明知道來了就要做愛,又想盡力表現得自然一點的局促。
梁松庭很少見他這樣,覺得他邀請自己喝酒的樣子竟然有點可愛,一面遞了個開瓶器給他,說,“你這酒量跟我喝,不會十分鍾就倒了吧。”
說十分鍾都是給鬱清灼面子,梁松庭以前真就見過他隻喝完一瓶,頭就磕在桌上了。
鬱清灼啟開了兩瓶啤酒,遞給梁松庭一瓶,說,“不至於,這些度數都不高,我喝了還能跟你聊到十二點。”
梁松庭懶得戳穿他,接過啤酒就喝了。
鬱清灼覺得今晚開場的氣氛還不錯,而且酒一旦喝上,總能顯得關系親近一些。他開始找話題和梁松庭聊天,聊自己在英國的學業,也聊古籍研究所的工作,聊去大學講課時的趣事,聊各種生活裡的過往和近況,唯獨不敢聊那一年的分手。
他想讓梁松庭多了解一些分開七年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想讓他知道現在的這個鬱清灼比起大學時的那個紈絝青年已然有了許多不同。
梁松庭沒說什麽話,但也沒有打斷鬱清灼。
這場聊天持續的時間並不久,鬱清灼的酒量實在不足以支撐他暢談超過半小時。當他打開第二瓶啤酒又喝了幾口以後,他把罐子放下了,兩條胳膊支在腿上,頭低著,沉默了會兒。
梁松庭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裡,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鬱清灼低聲說,“庭哥,我有點醉了。”
他聲音要啞不啞的,側臉線條很優雅也很漂亮,由於今晚穿的是一間寬松領口的衣服,這個坐姿可以看見他的鎖骨和前胸的一顆小痣,有種似有似無的性感。
“醉了就別喝了。”梁松庭眼色深了些。
清灼還是垂著頭,“嗯”了聲。他的酒品比以前好多了,現在知道自己醉了就是老老實實坐著,以前總要不停地往人身上蹭。
“庭哥...我那套房子,你費心設計一下吧。”
鬱清灼說話時也沒抬頭,說完了才偏過頭看著梁松庭。
梁松庭還是那種不為所動的樣子,很冷靜,說,“不能白做吧,清灼。”
鬱清灼聽他這麽說,有點不穩地站起來,走去玄關那邊把客廳的燈關了。
由於廚房裡還亮著燈,客廳也不是全暗的。鬱清灼又走回梁松庭坐的那張單人沙發前,蹲了下去。
就在他要有進一步的動作時,梁松庭突然將他的額頭摁住了,繼而抓著他的頭髮讓他仰起頭。
“......這樣你也願意?”梁松庭說話時皺了皺眉,“你到底在想什麽鬱清灼?”
如果說上一次兩個人都有些情緒衝動之下的不管不顧,但今晚還是不一樣的。他們都處在一種很自知的狀態裡。這種感情上不清不楚地上床是很折磨人的,快感或許有,但更多是單純的發泄。
梁松庭也不是一個會以此為樂去折騰前任的人。鬱清灼更別說了,性子那麽清傲,為什麽寧可把自己灌醉了也要配合這種無理的要求。
鬱清灼半跪著,臉上有層淡淡的紅暈,但眼神還算清亮。
他看著梁松庭,說,“你看,庭哥,你不是真想羞辱我的。你只是要這樣逼我退出。”
鬱清灼定定地看著他,再出口的話就有些觸動了,“我不能退。如果這次我再退了,我們之間不是海闊天空,而是從此再無余生。”
鬱清灼說完,抬手去拿開了梁松庭拽著自己的手,然而就在他要用嘴去咬扣子時,梁松庭再一次扣住了他的臉。
“即使這種關系你也願意?”梁松庭聲調很沉,他逆光坐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鬱清灼的臉頰被他捏的嘟起來,眼尾卻彎下去,回答,“為什麽不可以。”
如果是為你,那麽我都可以。
然後鬱清灼開始很執意地要為梁松庭做。也有那麽半分鍾的時間,梁松庭不說話只是坐著,任由鬱清灼撩撥。直到清灼整個人完全埋下去,梁松庭突然扳住他的臉,將他帶開了。
昏暗中的兩個人都定了定,就在短短幾秒的安靜後,突然從玄關那邊傳來了門鎖的響動。
鬱清灼根本沒想過會有人在深夜來到梁松庭家裡,加上他喝了酒,反應不是很敏銳。梁松庭已經系回了牛仔褲的扣子,就在沈霖進門的一刻,他拉了鬱清灼一把,讓他從地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