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就是這樣和季隨雲說的,說完甚至笑了笑,因為季隨雲瞬間難看起來的臉色。
“你也很惡心。”宋白又加上這一句,他的話有一些模糊,是因為口腔的疼痛。
季隨雲兩隻手指狠狠鉗住宋白的下巴,語氣低沉:“再說一遍。”
宋白沒掙開,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他閉上眼,輕聲道:“我不是賣的。”
短短幾個字,卻讓季隨雲放下手。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稍微開心一點而已。
宋白無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他揚起頭看季隨雲,眼睛裡黑壓壓的全是冷漠:“被馮正麒上都要比被你碰強。”
季隨雲怒極,恨不得狠狠給他一個耳光:“別給我耍小性子,你一聲不響的說走就走,我憑什麽不能給你點教訓。”
宋白指著滿地的鞋冷聲道:“那你弄這些惡心東西幹什麽?該不是犯賤要討好我?”宋白這些話說的太不計後果,他並不是突然被激起反抗的勇氣,而是已經被逼到盡頭,恨不得季隨雲暴起把自己掐死算了。
可宋白不知道他這話還誤打誤撞說對了,季隨雲難得的一點討好行為被撕破了明晃晃放在外面嘲諷,幾乎是讓季隨雲立刻眼前發著黑般惱羞成怒起來。
“行,你願意非暴力不合作。”季隨雲一腳踹開擋著路的一排鞋盒子,扯著宋白的手腕把他往臥室裡拽:“你還有臉說惡心?我給你看看你在男人身下叫的時候有多惡心。”
季隨雲把存儲卡插。進他慣用的筆記本裡,扯著宋白頭髮給他摜過去:“發.情的母狗都沒你這麽浪,要沒了我你估計都恨不得自己找根棍子捅一捅。怎麽?就你這樣的還想著要見陸伏成?他不嫌你髒不嫌你惡心?要不你給他看看,他在外面受苦受累的時候,你在男人床上叫的多大聲。”
季隨雲在宋白面前半點風度都不剩,惡毒低劣的像個混子。他明明是施害者,卻將利刃的矛頭反轉,滿身惡意不加收斂。
宋白那天夜裡的記憶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像酒後斷片,除卻馮正麒強迫宋白清醒的短暫的時間外,宋白好像一直都飄在軟熱的雲彩裡,他全身都是情欲的高熱,眼前是陸伏成溫柔的臉。
想讓他抱一抱,這世界太冰冷。
想讓他親一親,這生活太苦澀。
兩情相悅的性.愛哪裡會有獻祭感和羞恥感,只有血管中奔湧流瀉的情動。他們很平等,純淨且美好。
可這些現在變成了季隨雲羞辱宋白最趁手的武器,宋白才看了個開頭就已經看不下去,他雪白著臉像誤入陷阱的小型動物跌跌撞撞地往角落躲,之後又被季隨雲強行摁著後頸逼著看下去。
是他攬著季隨雲的脖子,是他纏著季隨雲的腰肢,是他不知羞恥噙著饜足的眼淚。
宋白這時甚至忘了,是季隨雲給他用了最下流的藥物。
“這兩個月你都是我的,你私自跑出去兩天,還要怪我生氣?”季隨雲咄咄逼人,陳述宋白罪狀:“我的東西拿出去給別人有什麽不可以,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跟我擺臉色。”
宋白淒淒笑了:“對不起?”
季隨雲不輕不重地揮了他一下:“你要是非要陰陽怪氣的說話,我不介意把這段視頻給陸伏成鑒賞一下。”
宋白的臉偏到一側,久久沒有轉回來。
良久,季隨雲聽到一聲低低的無可奈何的歎息。
“我錯了。”宋白說出這三個字,滿嘴血腥味散出來,在疼痛裡,宋白的話越來越順:“我不該跑出去,不該不要季先生給的東西,不該讓季先生的朋友不盡興。”
宋白嘴角慢慢滑下一線血跡,嘴裡不知道哪處傷口又破了。他沒去擦,帶著卑微諂媚的一點笑望著季隨雲。
“兩個月時間到的時候,您能不能把錄像帶還給我?”
季隨雲用拇指揩了一下宋白的唇角,他忽然笑了笑:“你要陪我兩個月,距離兩個月,還有二十天。”
季隨雲的笑有些太意味深長,裡面掩藏著巨大的陷阱。
第42章
以前年少不知愁滋味,每一天都覺得時間是飛旋著跑跳而過的,而如今宋白發覺自己似乎垂垂老矣面目全非,其實用的也不過一個半月而已。
剩下的這十幾天過去之後,又該以何等面目去面對陸伏成?
宋白看著季隨雲的臉,恍惚地退了幾步,但他腿軟的厲害,直接跌倒在了地板上。
季隨雲伸手想拉他,得到的是一個帶著恐懼的輕顫的躲避。
這天之後宋白精神一直不是很好,季隨雲早上上班走時已經不會折騰宋白起來給自己收拾衣服準備袖扣領帶了,因為宋白看起來總是很累。有的時候季隨雲的手搭在宋白腰間,他總有種自己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把宋白折斷的錯覺,鬼迷般覺得宋白如果能胖起來一點就好了。
“我走了。”季隨雲在床頭櫥上拿起手機,轉身時瞥到宋白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眼睛在看他,於是很順口地交代了一句。
宋白沒說話,側過身子拉了把被子重新閉上眼睛,怕冷一樣壓嚴被口。
季隨雲沒生氣,微微彎下腰把宋白連著被子往懷裡摟了摟:“明明都醒了還不理我,給你慣的。”
宋白的唇色帶著點失血的白,乾燥的起了層白皮,上面還有幾處昨晚季隨雲留下的牙印。他沒睜眼,皺著眉道:“我累死了,別折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