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方圓應下來。在去機場的路上,宋白很安靜,他發給陸伏成的一條微信今天上午得到了回復。
陸伏成跟他說是因為手機沒鎖屏半夜碰到了呼叫鍵,-切安好,勿念。
宋白扯著嘴角笑了笑,笑陸伏成真是個傻東西,什麽都要自己扛著。可他這個笑實在勉強,太苦了。
馬方圓停下車後陪宋白進去拿上登機牌,直到看著宋白過了安檢才退出去。
宋白手裡捏著那張終點站是上海浦東機場的機票,他心裡突如其來的悲傷和消沉,那一瞬間他忽然忘了陸伏成,忘了所有身邊候機的旅客,他想乾脆飛機永遠到不了就好了,那樣就能留在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季隨雲給宋白買的是頭等艙,宋白習慣性地往後走,沒找到座位,於是他身後就堵了好長的隊伍,宋白心裡煩躁慌亂,臉仍達白
臉色蒼白。
直到空姐把宋白引到應該的座位,為他送上溫熱的毛巾時宋白才從那種消沉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您沒事吧?”年輕的女士很溫柔,她儀態優雅地微微垂下脖頸,笑容溫婉,眼神裡是很真摯的擔憂。
宋白愣愣的看著她,眼淚毫無防備的流下來,他以前最愛笑,假哭多,如今全部反轉,世人皆苦。
宋白得到了一個帶著馨香的安撫性擁抱,溫柔地女聲在他耳邊輕聲道:“飛機很快就到了,您現在可以給您的心理醫生打個電話,讓他晚上等等您。”
宋白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需要心理醫生,他搖了搖頭,在這個短暫的擁抱後閉上眼睛,他第一次坐頭等艙, 並不如和陸伏成坐在擁擠的連腿都伸不開的經濟艙舒服。
國航很安全,連遇到氣流時的顛簸都可以忽略不計,飛機停穩之後宋白關了 飛行模式,-條短信正巧掐著這個時間發過來。
只有一串車牌號和出口位置。
那裡果然已經有車在等了,不是季隨雲常坐的那輛邁巴赫,而是一輛黑色的帕薩特。
宋白看好了車牌號,他感覺內心已經平靜了,季隨雲打他就打了,宋白不害怕。最壞的結果無非是那五天一樣,只要不死,一天只有二十四個小時,很快就熬過去。
意料之內,季隨雲不在車上,他怎麽可能紆尊降貴地親自來接。
這會兒已經七點多了,天色黑下來,司機一路沉默,車停下時宋白才發現,這個地方從來沒有來過。
他心裡有強烈的不安升騰起來,宋白深深呼吸了一下, 跟著司機走進一間類似於理發室的地方。
第二張理發桌上全都是酒瓶,司機跟屋內一個男人打過招呼之後就走了,他走後那個人上前用力按了按其中一個酒瓶子, 牆上打開 了一個暗門。
“季先生的人。”他這樣說,門內的人點點頭,對宋白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在上海像這種很難找的店特別多,只是今天這間店比那些隱秘的酒館大得多的多。宋白跟著那個人坐電梯一直到五樓,五樓是一些比較大的包間,隔音門關嚴之後裡面一點音樂聲都聽不見。
侍應生在走廊盡頭停下來,為宋白拉開門,宋白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走進去。
外間是一一個台球廳,有兩個男人正在打台球。其中一個和季隨雲商業精英的風格有幾分類似,襯衫袖子斯斯文文的挽起
他見宋白講平挑眉道“禾隨雲在甲來。他見宋白進來,挑眉道:“季隨雲在裡面。”
“季哥越來越會玩了。”那個棒球帽倒扣在頭上的男人痞笑道: "據說這個可是從一個設計師手裡撬來的,之前還一直不情不願,被上了幾次之後還不是服服帖帖的。”
宋白隻當做沒聽見,裡面正有人在唱歌,宋白進去的時候有人先發現他,輕佻地吹了個口哨。
裡面有八九個人,季隨雲坐在中間,他身邊一個穿著緊身露腰牛仔服的小男生正給季隨雲滿上一杯酒。
“呦,來啦?"馮正麒白了一眼負責點歌的小姐:“沒點眼力見兒的,貴客來了都不知道小點聲。
於是音樂聲立刻小下來。
季隨雲挑眉看了眼宋白,冷笑道:“哈爾濱好玩嗎?”
宋白搖了搖頭:“太冷了。”
季隨雲拍了拍他身邊男生的腰,那人撒嬌-樣嘟起嘴,不情不願換了個位置。
季隨雲隻衝宋白招了招手,余下的半個字都沒說。
宋白咬住嘴唇,強忍著羞恥,他不看季隨雲好友們意味深長的眼神。卡座再寬敞對於要從過道走過去的人來說還是有些狹窄了,他不可避免地碰到別人的膝蓋和皮膚,宋白恐懼的每個毛孔都在尖叫,可他連跑都不能跑。
不知道是誰惡意的絆了宋白一腳,他沒有防備,整個人失去中心栽下去,正正好好跪在了馮正麒面前。
"操,隨雲,他猥褻我。"馮正麒皮笑肉不笑地摁了摁宋白後腦杓,瞬間就是一個類似於口。交的姿勢。
宋白掙扎起來,他費了好大力氣掙開馮正麒的手,他腦子裡都暈暈乎乎的,整個人都開始放空。宋白納悶,他現在是在哪啊,睡醒一覺是不是就可以見到成成了?
可宋白才抬起頭,坐在馮正麒旁邊的季隨雲毫不手軟地給了宋白一巴掌:“給臉不要臉。
宋白隨著這股力氣側著身趴在了冰冷的玻璃桌面。上,他耳朵嗡嗡地響,思緒卻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季隨雲就是要在眾人面前羞辱他,馮正麒包括所有人做的一切,都是季隨雲默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