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你弟弟,我就要做老婆。”
“……是弟弟。”
宋白慢慢皺起眉,大眼睛汪汪的開始含著水。陸伏成就無奈了,歎口氣:“好吧,你想做什麽都行。”
陸伏成合上相冊,閉著眼睛苦笑了一聲。他躺在病床上的這些日子,零零碎碎的總是想起以前和宋白在一起的日子,他有好久忙的太厲害,真的已經好幾年都沒有這麽細細的回味過。但現在一閉上眼睛,一股腦的舊事仿佛還發生在昨天一般清晰。那個扯著他衣服角,哄起人時嘴巴和奶糕一樣甜的小男孩,一個轉眼間就這麽大了。
所有人都覺得陸伏成應該是個好哥哥,甚至很長一段時間裡陸伏成都為自己對宋白的欲望感到肮髒和愧疚。
而現在,他不過是強行剝落下那許多根本不該有的綺念,重新做回一個單純的兄長。這或許才是對的。
陸伏成拿起手機,慢慢撥通那個號碼。
通了很久,沒人接。
陸伏成看了一眼時間,突然意識到現在才上午八點多,是他冒昧的打擾了。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暖醺醺的投下來,南方城市本來就乾淨少灰的綠化植物的葉子更顯的青翠欲滴。
來福在花園後的草坪裡打滾,噴灌裝置的水霧不同角度地工作,薄薄的水簾裡還有淺淡的一小抹彩虹。小老虎的巨大肉墊猛地一拍,彩虹散了,爪子一抽,就又出現。
這種天氣怠惰似乎都變成理所當然,季隨雲很早之前就醒了,他一隻手輕輕搭在宋白腰上,闔著眼不想起身。這樣一個連雙休日都隻當一個概念的男人,自嘲般覺得自己像是被溫柔鄉浸軟了骨頭。
“起來了。”季隨雲輕輕在宋白耳邊呵了口熱氣,食欲大好的去咬宋白潔白飽滿的一顆耳垂。
宋白閉著眼睛死死縮頭,含糊不清地開口:“…嗯…你走吧…”
季隨雲笑:“你起來陪我吃早餐,你的作息時間太亂了,以後要改。”
宋白睡眠質量不高,越睡越疲憊,像是被出現過又遺忘了的夢境吸幹了精氣。再加上他潛意識裡又知道一睜開眼就要應付季隨雲,就算腦子裡慢慢清醒了也不願意睜眼。
季隨雲伏在宋白身上,大早上就麽膩,挺容易出事兒。他乾脆兩手掐著宋白的髖骨極下流的挺了挺胯:“你要是想躺著就給我躺老實了。”
宋白皺了皺眉,偏過頭,那副神情和挨著個垃圾堆沒什麽兩樣,他甚至連睜眼看季隨雲一眼都不耐煩:“你好歹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大早趴人身上發。情,和動物有什麽區別。”他還覺得出口留了點委婉,其實是想罵句瘋狗。
季隨雲像被兜頭潑了瓢冷水,但到底是忍住了惱火,任悶氣燒的胃都難受起來,火也沒衝宋白發:“好心叫你吃早飯,做什麽這幅刺蝟樣子。”
宋白伸著胳膊推他:“我這就過去。”
季隨雲也有些自討沒趣,抿緊唇下床去浴室洗漱。有多長時間都沒吃過這麽大悶虧了,季隨雲記不得,他隻覺得宋白太難討好,偏偏這不大點的孩子竟還會打蛇上棍那套。這樣想著,氣卻是漸漸沒了,只剩下無可奈何。
張嬤也是頗有些眼力見,見季隨雲這個時間沒出來,就猜想到他可能要在家吃早飯,抱著點有備無患的心,早餐弄得精致豐盛。
季隨雲比宋白早幾步下樓,坐在餐椅上時心裡卻在思量著要不要把老宅幾個用得順手的廚子弄過來,季隨雲有點心理準備了,這兩個月之後要留宋白的話這孩子肯定會鬧得厲害點,看樣子宋白似乎對季隨安是真心喜歡的,到時候就把宋白在這裡關一陣,讓季隨安哄一哄他。季隨雲自認他的心到底還是軟了很多,手段比起他更年輕那會兒也柔和了。
“今天要跟我去公司轉轉嗎?”季隨雲遞給宋白一杯牛奶,漫不經心問。
宋白搖搖頭:“我要在家織毛衣。”
他這句“在家”把季隨雲隱晦的心思撫的很順,脾氣都好了:“順便給我織一條圍巾吧。”
宋白挺詫異的窺他一眼,季隨雲什麽好材質的奢侈品圍巾沒有,犯得著還爭這幾十塊一兩的毛線織的圍巾嗎。
宋白覺得季隨雲不是有毛病就是故意挑事,搖著頭不理他。
“小沒良心的,一條圍巾都舍不得?”
宋白跟了季隨雲以後越來越惡心牛奶,他自己倒了碗豆漿涼著,也沒真惹惱季隨雲的心:“不是不給你織,是沒時間了。”
季隨雲嘲弄般無聲的笑了笑。他內心深處邪惡的火起,不知道宋白所期待的兩個月之後只是更厚的一道圍牆之後,這小東西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他要是再傻兔子一樣念叨著什麽沒時間,季隨雲可能會忍不住剝了他一身雪白柔軟的兔子皮。
“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季隨雲按捺住心思,淡淡道:“午餐多吃點。”
宋白點點頭,木木地把剩下的一塊豆沙餅吃完就想上樓去找昨晚收拾好的毛線了。張嬤不聲不響地收拾桌子,宋白走到她旁邊時腳步微頓:“阿姨…炒菜的話可以別放糖嗎?”
張嬤過了一會兒才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來,她看定了宋白,用那種很不禮貌的毫不收斂的目光把宋白從頭打量到腳,她冷冷地用方言咕噥了一聲:“小浮屍。”
宋白全身哆嗦了一下,他無意識的後退兩步,差點摔倒。宋白幾乎是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