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水管爆了,因為屋子沒人住,發現的時候已經有近二十平方的香脂木豆地板被泡了,折合下損失,大概有八十多萬。
陸伏成知道的時候當時就皺了眉,衛生間的防水他足足做了兩米,地漏低於地面兩厘米,水封高度五厘米。按道理說就算漏水,也不至於這麽嚴重,倒像是排水系統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他去看的時候才發現排水管道確確實實被堵了,裡面淤結著一層厚厚的裝修細沙和稀水泥。按理說不該有工人偷這點兒懶往排水管道衝這些東西,倒像是仇富惡意的使壞。
抓不到到底是誰做的,這個鍋只能陸伏成背。
陸伏成不是沒有懷疑是有人想給自己做套,但這成本也太高了。
當天下午季隨雲的女助理踩著七公分的小細高跟抱著檔案袋姍姍來遲,公司七樓的小會客室裡,景曉燕清了清嗓子道:“季先生說可以不追究您的責任,但您得天天七點到公寓,看著裝修工人一點點兒把那些地板撬下來再鋪新的,新的要魚鱗紋,沒問題吧。”
地板二次重鋪費的時間不是一點半點,但他沒辦法,費點時間精力怎麽也比賠償完之後在圈子裡顏面掃地的強。
阿根廷的旅行再一次擱置。陸伏成怕宋白擔心,出的事沒跟他說,於是在宋白眼裡,陸伏成是又把自己拋下,接了活。
宋白足足氣了幾天,都不給陸伏成親近了。陸伏成也不敢太湊過去惹他不痛快,再加上季隨雲強製要求他早上七點必須到,陸伏成夜裡也就盡早睡了。兩個人自從上次見過季隨雲,竟然沒再親近。
這天季隨安來的晚,正趕上宋白下班。小姑娘買完糖撒著嬌非要送宋白回家,宋白心裡喜歡她,不好意思拂了小姑娘的好意,就隨她牽著自己的手出去了。
司機為他們打開門,宋白呼吸斷了一下,他看見季隨雲正坐在後座,微微笑著跟自己打了個招呼。
“季,季先生…”宋白臉都紅了,微微退了一步:“我不耽誤您時間了…”
“沒事,上來吧,正好我有事問一下你的意思。”
小姑娘還在身邊,宋白也不好說什麽,彎腰上了車。
季隨雲坐在他身邊,那股清甜寧靜的香氣更清晰了一些。宋白此時也覺得自己太拘謹怕人並不禮貌,隨便找了點話題。
“季先生的香水很好聞…”宋白語氣一頓,看了眼小女孩,到底沒把意思說的太明顯:“我哥哥快過生日了,如果您方便告訴我牌子的話,我也想送他。”宋白知道人家肯定看不上自己,但把話最開始說清楚比較好,這是他對自己的保護,也是和陸伏成的感情上必須死守的底線。
季隨雲想開口的話收了回去,眼睛裡若有若無滲出些涼意。宋白他查了,也知道他跟那個設計師的關系,可被人這麽駁面子,倒真是季隨雲的第一次。
他心中諷刺,覺得也就是小地方出來眼界窄的男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掂不清自己斤兩,總以為能拒絕,能劃清界限。
宋白這樣的人,說到底也就是季隨雲瞧上了,願意花點時間弄上手鑒賞著玩兩把。要是他自己知情識趣,季隨雲該給他的給他少不了,他願意跟那設計師就接著跟。要是宋白實在不給臉,季隨雲也是挺願意磨磨他的性子。
但無論怎樣,這人現在沒上手,季隨雲不願意讓別人再來碰。所以才故意把房子弄了點問題,給陸伏成找點事兒忙。
“季先生?”宋白感覺到快要凝成實質的壓迫感,還是出了聲。
季隨雲沒看他,聲音卻是溫和的:“不是香水,是有人送的白奇楠的味道。下次隨安去店裡的時候,我讓她給你捎一塊。”
宋白禮貌道謝,想起什麽,隨意問:“剛剛季先生不是說有事情跟我講嗎?怎麽了?”
“隨安喜歡你,但這麽跑也不是法子。要不要去我那裡,工資照著店裡三倍開。”
宋白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喜歡店裡的工作,而且總覺得跟季隨雲走太近不好。
季隨雲唔了一聲,也沒說什麽。
季隨安有點怕她哥,這個時候也安分了。其實今天主要是季隨雲想見宋白,小姑娘也不敢多說話。
很快就到了宋白住的地方,宋白跟季隨雲兄妹道了謝,飛快就轉身離開了。
季隨雲盯著宋白的背影,那把纖細的腰身被淺藍色的襯衫遮蓋住,但微微的風吹過,衣服服帖的靠在肌膚上,可見的盈盈一把腰。
季隨雲是個腰控,大多時候他甚至可以不看臉,身邊的人再纖細,可到底是男人,骨頭架子也不會太窄。而宋白的腰卻真有些像女孩子了,弧度美得不像樣子。
第一次見宋白是個意外,季隨雲所處的地位讓他也不至於隨便對一個人想入非非。第二次見是路邊,這男孩子笑的太漂亮,小虎牙尖尖。第三次就是靜安那套公寓了,他看清宋白踮腳摸木雕時因抬手而微微掀起的粉色衛衣下的雪白腰肢,覺得這個人要是不弄到手肯定要心頭髮癢的直記上很久。
而季隨雲是不願意委屈自己的。又不是去為難強迫一個直男,季隨雲對於把心思放在宋白身上並沒有絲毫的糾結和不安。
他想了想,掏出手機撥了個號。
“馮總,聽說置辦了套新房產?裝修嗎?我給你推薦一個設計師。”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