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雖然賴床,時間觀念還是有的。陸伏成了解他,於是就不多嘴惹他煩。
大概八點宋白迷迷瞪瞪從床上爬起來進浴室洗漱。陸伏成大早上起來給宋白和面做了油餅。
餅皮酥脆,裡面香甜柔軟,宋白聞著香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等。
“出門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知道啦。”
“不要忘記吃藥,每頓的藥我都給你包進紙裡了,在行李箱外層呢。”
“好好好。”
陸伏成陪宋白一起吃早飯,快吃完才很不好意思的說:“等會兒我沒辦法送你了,我得回黃陂那兒的工作室去一趟,經理在等我。”
宋白把餅皮撕下來塞進嘴裡,他早就不是不合心意就哭鬧的小孩了:“沒事,我自己就能去機場,你忙你的。”
陸伏成比宋白走得早,他在宋白臉上親了親,他其實是十足的舍不得。
宋白揪著他領子讓陸伏成低了頭,隨後親親的吻上了陸伏成柔軟的唇,宋白習慣性地露出小虎牙,磨著咬陸伏成的唇珠:“拜拜成成,要記得想我。”
“好。”陸伏成拿著公文包走了。
宋白沒有收拾碗筷,他去把自己的旅行箱拽了出來,打算早走一會。
這時傳來敲門聲,宋白以為是陸伏成忘帶鑰匙,拉開門卻見一張陌生人的臉。宋白的心跳失去了規律,心頭有不祥的預感升起來。
“季先生讓我上樓幫您提東西。”
宋白往後退了一步,嗓子裡憋不出一個字。
“只有這些?”那個中年男人示意了一下門口的行李箱,禮貌的像宋白問詢道:“還有別的要拿的嗎?”
宋白木著脖子搖了幾下頭,過了一會兒才恢復了一些語言能力:“麻煩您跑一趟,但不用了,我自己叫個車去機場就行。”
男人衝他笑了笑,拎起了箱子:“那您等會兒跟季先生講吧。”
宋白的臉失了顏色,他看著那個男人禮貌但不容拒絕的替他拿起箱子,然後下樓。
季隨雲並不在車上,宋白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放松。他這時才想起什麽,宋白把手機開機。令人意外的是,季隨雲隻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響鈴五秒,大概是聽到關機的提示音之後就掛了。
宋白打了個冷戰。他這些日子對於季隨雲有或多或少的一點了解,季隨雲身上最明顯的特質就是記仇,他哪怕當時不發火,事後也要加倍的找補回來。
宋白不記路,卻覺得這條路有些莫名的眼熟了。車停下時他才發現,這是他和陸伏成一起來過的,給季隨雲裝修的那間公寓。
宋白呆呆地站了一會兒之後才想起什麽一樣掏出手機瘋狂地撥電話。
沒有人接。
季隨雲不想理他。
宋白看著表,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肯定是要誤機了。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在那個男人略帶監視的目光下上了樓。
這一層兩間打通,只有季隨雲一戶。門防盜門半開半掩著,男人把宋白的行李放進去之後就離開了。他走的時候把門關緊,宋白有些恍惚,似乎還是那天他撒嬌耍賴逼陸伏成帶他來,透過軟隔斷的乳白色絹綢緞他影影綽綽看到季隨雲。如果那天他沒有跟陸伏成來會怎麽樣?
季隨雲從客廳走出來,打量了幾眼宋白,嗤笑道:“昨晚被搞的舒服了?”
宋白沒有反駁,語氣很平和卑微:“老板給我定的十二點的機票去韓國,有什麽事回來再說好不好?”
季隨雲上前幾步踹開了宋白的行李箱,巨大的一聲響。宋白哆嗦了一下,抬頭看到的卻是季隨雲狀似溫柔和善的臉。季隨雲握住宋白的手腕,拽他進臥室。
“你一點信用都沒有。”季隨雲道。
“季先生…”宋白有些畏懼,更多則是心上的不適和微痛。
這間房子尋常人看隻覺得裝修漂亮,而宋白卻知道,這裡所有的布置都是自己的喜好。而現在,他怎麽可以在陸伏成一手布置設計的房間裡做出這麽惡心的事?
“脫。”季隨雲冷道。
宋白搖頭:“求您了,求您…”
“我自己動手?”季隨雲隨意的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疊著長腿,好整以暇的樣子。
“不行…”宋白往後退了幾步,轉身欲走。
季隨雲微微笑了:“我好久沒對人下過重手了。”
宋白察覺到了危險,他精神壓力太大,終於在季隨雲手下炸了毛。宋白頭一次這麽不要命的掙扎,圓潤的短指甲竟然在季隨雲結實的手臂上摳撓出了幾道血痕。
季隨雲重重甩了他一巴掌。
宋白一下卸了力,直接仰躺在床上。
季隨雲並不是一個愛好暴力的人,又或者說他並不是一個愛對比自己弱小的人使用暴力的人。
可這一次他卻從施虐的過程中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愉悅和痛快,是對一個人的完全掌控的滿足,讓他整個沸騰起來。
宋白耳朵嗡嗡響,他懵了很短暫的一會兒,眼淚不受控制的滑出來。他感覺到了極大的屈辱和憤怒。至少是這樣一刻,季隨雲也完全激起了宋白的逆反心和積壓已久的怨恨。
宋白的路數完全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他咬在季隨雲虎口上,季隨雲想都沒想就重重地給了宋白心窩一拳。宋白破風箱一樣斷斷續續地抽著氣,努力的翻過身從床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