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隨雲夜裡回來,看到那兩件東西,眉心微微蹙了蹙,環視一圈,也沒見到多余的東西。
宋白蜷在床裡沉默,季隨雲居高臨下地看他:“回去就為了這兩個東西?”
宋白良久才啞生道:“這裡什麽都不是我的,我不安心。”
陸伏成的東西就能讓他安心了嗎?季隨雲道:“我可以讓我的所有東西,都變成你的。”
宋白自覺要不起,他並不多敢說話觸怒季隨雲,隻懷裡緊緊摟著他那艘船,仿佛就到了港灣。
季隨雲感覺的到宋白這段時間太過緊繃的精神,強忍著把他懷裡的東西扔出去的衝動,轉身進了浴室。
夜裡季隨雲依然去了書房,不過沒待太久就出來了。他從背後貼過來的時候宋白抖了抖,努力沉著呼吸裝作熟睡。
季隨雲也不戳穿宋白不高明的偽裝,手直接從宋白衣擺下鑽進去撫弄在了他的側腰上。
季隨雲的手有些涼涔涔的,碰在皮膚上,激的送白打了個寒戰。
“涼到了?”那雙手抽出來,季隨雲搓熱了後又貼在宋白臉上,聲音很柔:“這回好一些了嗎?”
宋白不睜眼,睫毛卻在細碎的顫。他睡覺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姿勢變了,經常像嬰兒蜷著雙腿護著自己,不過今天他懷裡又護著一隻小船。
季隨雲忍宋白已經用了極大的耐心,更多的包容便給不了別人了。
他又把宋白弄疼了,控制欲強又久居高位的男人們的天性似乎便是征服。他強迫著宋白和他十指交扣,在這具愛到心尖上的身體上肆意馳騁。
宋白的小船在床上骨碌碌滾下去,床上是宋白細細弱弱的柔軟啜泣聲。
季隨雲還是心疼他,攻勢慢慢也就變成了取悅遷就,微痛帶著刺激一齊施加,難以拒絕的身體上的愉悅讓宋白的心理防線慢慢崩塌。
自我厭惡感埋沒了宋白,他想,自己真的是個天生的賤。人。
陸伏成不要的賤貨,被侮辱都會感到愉悅的婊.子,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呢?他生來就是讓季隨雲發泄侮辱的嗎?他只會給陸伏成給父母帶來麻煩的嗎?
那個陸伏成寶貝的像眼珠子,父母眼裡永遠記掛的孩子,不配是現在這具在床上和這個惡心男人媾和的肉體。
頭又開始疼,紛雜的意識和負面情緒大簇大簇的炸開,那股猛烈的疼痛幾乎是宋白放任著自己去全盤接受的。再疼一點吧,那樣就又可以有逃避的機會了。
季隨雲慢慢感覺到不對。身下本來已經漸漸變得柔軟迎合的軀體重新僵硬起來,他扶起宋白的臉,見到的也不是梨花帶雨般動情的微紅臉龐而是強忍著疼痛蒼白無色的一張小臉。
“還在疼?”季隨雲的動作停下來,他把宋白的頭髮撥弄了上去,輕吻落在宋白的額角上:“放軟一點,就當是我在討你歡心,哪裡不舒服講給我聽好不啦?”最後半句話他刻意帶了點上海腔,只不過就是因為上次宋白對上海話有了點興趣,他便連腔調都刻意變變讓宋白開心。
宋白隻咬緊嘴唇承受著。他這幾天總是這樣,季隨雲拿他毫無辦法。
於是滿腔熱情和勃發的興致都像被水澆滅了,最後季隨雲還是草草的結束了。
季隨雲耐下心陪宋白單純的睡覺,宋白睡不著,他閉著眼睛虛虛環著手掌,就好像手裡還有陸伏成送的小船。
日子就這樣過,宋白總是安靜的,不吵不鬧,不恃寵生嬌,也沒在提過陸伏成。雖然他懷裡總是擁著一隻船,季隨雲也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任了。
直到有一天季隨雲發現宋白學會了抽煙。
凌晨三四點鍾,這天空調溫度低了些,季隨雲睡的不熟,條件反射的摸著宋白的方向想看看他被子蓋沒蓋嚴,結果隻摸到還留著余溫的一片空白,人瞬間清醒了。
別墅開放的陽台緊緊掩著門,季隨雲悄悄地走進了,隔著沒拉緊窗簾的縫隙,薄薄的月光下,那個他曾經見到的笑起來都晃眼的男孩子,很熟練的在抽一根煙。
沒多少失望和惱怒,只是心一下子就疼了。
他管宋白不嚴,平時宋白去近一點的商場逛一逛隨便買點東西季隨雲也沒查過,他甚至不知道宋白第一口煙是什麽時候吸進肺裡的。
季隨雲輕輕咳了一聲才打開陽台門,有那一聲咳,宋白沒被突然打開的門嚇到。
“什麽時候學的?”
“沒多久。”宋白以前很小心,基本白天季隨雲一天都不在他會抽,只是今夜太難受了,爬起來呆坐著,總覺得少些東西。
“不要抽了。”
宋白沉默了片刻:“季先生,這點小事就縱縱我吧。”
季隨雲看他良久,夜色很暗,這個男孩子的眸子比黑夜更沉,季隨雲這才猛地驚覺,他箍在身邊的是個人,不管不顧的放著,一朵花都會枯的啊。
第75章
季隨雲沒有資格管宋白,他那麽無所不能又惡事做盡,卻無法奪下喜歡的男孩子手裡掐的半根煙。季隨雲最後也只是向宋白要了一支,七塊五一盒的烤煙,勁大的嚇人。
“以後少抽。”季隨雲陪著他抽,在夜幕裡,煙霧朦朦朧朧,遮住兩個男人的面目。季隨雲像是見證了一個男孩子必經的成長和愁悶,似乎這也算宋白隻展示給他看到的唯一。
季隨雲實在沒有別的理由和機會寵一寵宋白了,那夜後家裡有了一盞宋白專屬的煙灰缸,季隨雲不許他再買煙,放在茶幾上的是季隨雲盡量挑的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