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正麒玩的花,可對於正統血脈可絲毫不馬虎,他自己連一個私生子都沒有。季隨雲廢了他以後他來不及想以後的生活和男人的尊嚴,而是要瞞住了不能讓馮家人知道。屋漏偏逢連夜雨,馮正麒想趕緊用冷凍驚子留後的時候被醫生告知驚子活量低,大幾率無法完成人工受孕。馮正麒差點沒當場崩潰,他怎麽能忍受馮家日後被一群私生子和旁系瓜分。
時間過去越久馮正麒就越恨,他憑什麽要為季隨雲無用的愧疚心做墊腳石?!
“怪就怪,你怎麽就和季隨雲扯上了關系。”馮正麒猙獰一笑,狠狠攥住了宋白脖子:“你們兩個人欠我的,就拿命還吧,我倒希望季隨雲能活著回來,然後讓我好好欣賞他看到你因為他死了的反應。那我可是死了都會笑出聲來!”
馮正麒的手越收越緊,宋白臉色通紅,額頭上的青筋也漸漸浮現出來,宋白感覺全身的溫度似乎都在下降,他以為自己會被馮正麒活生生掐死。
可下一秒馮正麒卻松了手,宋白趴在地上大口呼吸,咳嗽的撕心裂肺。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那麽舒服。”馮正麒站直身體左右環視:“季隨雲親妹妹也在這兒吧?那真是省了我好大的事。”
宋白大驚,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攥住了馮正麒的褲腳:“大人的事情,別連累到孩子,算我求你,別動孩子,我求你……”
馮正麒一腳踹開宋白:“季隨雲做那些惡心事的時候就沒想到有這麽一天嗎?報應兩個字我送給他。”馮正麒笑著低頭看宋白:“我祝你下輩子別碰到季隨雲,你跟你那心上人幸幸福福的。”
馮正麒一揮手,他身後的人分出兩組,一邊拿著工具用木條封窗,一邊去開臥室門的鎖。
宋白大駭,他自己一個人倒還好,但屋子裡的小姑娘還那麽小,就算季隨雲有多大錯,可孩子何其無辜。
宋白跪在馮正麒面前,隨著釘子嵌入木條的聲音篤篤地磕頭,他眼淚流的太急太快,整張臉都花了:“我求了,只要你放過孩子,怎麽對我都行,要殺要剮還是留著折磨,怎麽都行………”
馮正麒不置可否,宋白跪在他面前讓他心情愉悅到極點,他甚至掏出手機把這一幕完完整整錄下來。
“季隨雲那麽對你,你還護著他妹妹,倒真是聖母呢。”
“他做什麽是他的事,孩子不懂,孩子什麽也沒做過。”宋白哀求:“你都說了做錯事有報應,你給自己留點余地吧……”
“我留余地?誰他媽給我留余地了?!”馮正麒不知道被戳到了哪個點,整個人暴跳起來,他一把搶過身邊人手裡的塑料桶,發狠般擰開了瓶蓋。
馮正麒拿著桶走到陽台邊,把裡面的液體灑在木頭封條上,一路灑過沙發茶幾和壁布上,那刺鼻的氣味悶的人頭腦發暈。是汽油的味道。
季隨安也被從屋子裡拖了出來,她縮在宋白身邊,雖然一直在發著抖小聲啜泣,可始終沒有崩潰大聲哭鬧。
宋白把季隨安緊緊抱進懷裡,柔聲道:“安安別怕,別怕,沒事的。”
整個房間被倒了五六桶汽油,馮正麒手上把玩著一個打火機,哈哈狂笑出聲:“太他媽爽了,別裝模作樣說沒事了,你們今天都得死!哈哈哈哈哈,要怪就去怪季隨雲吧,遲早有一天,他也得死哈哈哈哈哈……”馮正麒似乎已經精神錯亂了,他沉浸在自己即將重重打擊到季隨雲的快意裡無法自拔,季隨雲讓他有十分難受,他就算死也要還季隨雲九分,宋白加親妹妹,或許還是十二分,這讓馮正麒如何不樂到癲狂。
馮正麒本來還想多欣賞一陣宋白困獸似的掙扎和哀求,這時一個男人湊上來神色焦急,輕聲道:“馮總,接到電話,李少那邊拖不了太久了,咱們要抓緊了。”
馮正麒點點頭,毫不猶豫地打開打火機的蓋子,叮一聲,一簇火苗熾熱地亮了起來。
“那就,再也不見了。”馮正麒笑著,把打火機遠遠拋出去,打火機正正好好落在窗簾上,彭—!一聲,巨大的火舌舔上壁布,劈劈啪啪地猛烈燃燒起來。
火勢越來越大,站在門口的人都感覺像被火焰撲了個跟頭,嗆人的煤油味和濃煙嗆的馮正麒咳的滿臉眼淚鼻涕,可他還在狂笑。
“我們走,讓宋小少爺好好享受吧。”馮正麒迅速從門裡出去,又反手關上防盜門。
“來,把門給人家鎖好,咱們來的時候怎麽樣還怎麽樣。”馮正麒的聲音漸漸遠了。而宋白也分不出神再去關注什麽。
季隨安咳得厲害,小小的身體抖的像篩糠。宋白想起一些上學時學過的遇到火災的知識,他忙抱起季隨安躲到衛生間,然後緊緊關上了門。
“別緊張,慢慢呼吸。”宋白打濕了一條毛巾讓季隨安捂住口鼻。
門外已經騷亂起來了,宋白知道他現在只能等待營救,可營救……宋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那一刻。
窗戶全被釘的死死的,宋白無法在衛生間的窗戶邊喊話求救。而一扇小小的門抵擋不住滾滾濃煙和灼人的熱氣。宋白意識漸漸模糊,可依然把季隨安牢牢的藏在夾縫裡,自己用身軀擋住季隨安,妄圖替她擋住所有的危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浸過冰水的毛巾似乎都開始冒著帶濃煙的熱氣,宋白邊費力的咳嗽邊下意識摟緊季隨安,忽然客廳裡傳來一聲爆破的巨響,而浴室不知哪處受到波及水管鏡子也一同炸裂,宋白隻覺得臉上和後背一陣劇痛,隨後就失去了所有意識。